平心而論:牽着鼻子走

特區政府宣布免費向市民派發銅芯口罩,雖然反應正面,受到市民歡迎,但也帶來不少批評。部分意見來自有直接利益的建制派中人,他們批評政府此次安排為何不依習慣程序,公布要求,公開招標,價低者得?他們的立場是政府既然有這樣的一單大生意,為何不公開招標讓本地廠家分一杯羹?本地生產商利益攸關,對政府秘密找生產商製造口罩當然會不高興,但他們的批評很易駁斥。

幾個月前新冠肺炎疫情突然爆發時,特區政府依足程序,發布招標訊息向世界各地訂購口罩及防疫用品,結果效果不彰,市面口罩短缺,大多數的廠家也缺貨,或是口罩的過濾芯片供不應求,沒有人能夠接訂單。消息傳出後引致人心惶惶,怕醫療人員防護裝備不足,醫療系統陷入崩潰,也怕市民缺乏口罩可用,引起社區內部傳染。政府事後以「兩條腿走路」去解畫,說明除了沿用招標一個方法外,部分成品也是不經程序去外國搶購回來,以應付急切需要。當時的輿情一面倒,怪責政府照章辦事,不識變通。

此事曾被很多黃媒譏諷,批評政府處事流於官僚作風,後知後覺,未能審時度勢,明知全球口罩供應短缺,還是死抱老皇曆辦事,結果一事無成,只是糊弄市民。

如今事後回望,當時內地還在放春節假期,更兼武漢封城,內地疫情正盛,作為世界工廠的中國也自顧不暇,防護用品全球供應短缺,無論用甚麼途徑去全球搶購都遭遇困難,也是實情。再稍遲一點,歐美各國不也是陷於相同困境,採購無門嗎?以此事批評特區政府,近乎苛責。不過話得說回來,一些政府高官謹小慎微,怕犯錯誤,不敢突破,不會大膽破格應急行事,也是事實。但這是香港幾十年來累積的公務員制度傳統,很難一下子要求有所突破。

今日政府全民派發銅芯口罩,不公開招標的訂貨程序,也被不少黃媒批評,質疑負責局方是否想益自己人,以權謀私,私相授受。政府解釋因恐怕負責生產的越南廠方不願意消息外洩,增加尋找生產材料困難,所以才不預先公布生產商及有關情況。負責官員更自嘲敏感度不足,承諾下次會依足程序,向外公開招標。

口罩風波可使大眾認清,同一事情,黃營正反兩面都可以用來攻擊政府,即使自己理據充足,官員們永遠都是處於弱勢,戰戰兢兢,不敢理直氣壯去反駁。港官是否可以考慮向美國總統偷師借鏡,遇到問題不想回答,又或難以解畫時,便指着該記者說:「fake news(假新聞)!」然後轉身再問別個記者,以免被人牽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