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公:俄國打油氣牌 白羅斯如何擋

白羅斯總統盧卡申科與俄羅斯總統普京,日前在俄羅斯索契就天然氣和石油價格,以及兩國進一步一體化等議題會面,但雙方就油氣價格方面的磋商並無進展,俄羅斯同意繼續按照去年的供貨條件,向白羅斯輸出天然氣,但石油則堅持按照市場價格出售。

事實上,白羅斯方面一直要求以俄國國內的價格,購買對方的天然氣,而俄國只允許在市場價與國內補貼價之間進行折中。以跟白羅斯相鄰的俄羅斯摩倫斯克州為例,每千立方米天然氣售價約為七十美元,而俄羅斯售予德國的價格,卻接近二百美元,兩者差別之大,非常顯著。

白羅斯對俄國的能源依賴甚深,大約七至八成的天然氣來自俄國供應,當中除了自用外,部分更在進行加工提煉後,再出口到歐洲市場牟利。俄羅斯推行涉及石油的稅制改革後,因而導致向白羅斯出口的能源產品價格上升,兩國就相關安排的合約於去年底屆滿,雙方暫時按照過去的價格進行交易。

普京欲推一體化

眾所周知,自烏克蘭「淪陷」後,白羅斯成為俄羅斯在西邊的最重要戰略屏障。在白羅斯的角度出發,正是由於跟莫斯科的密切關係,白羅斯多年來一直承受西方社會的制裁。二○○八年,華府指控白羅斯總統大選存在舞弊,宣布對該國進行制裁,並從該國召回大使。白羅斯為了「老大哥」犧牲巨大,自然希望從對方那裏獲得相應回報。

精於計算的普京,深明天下沒有免費午餐的道理。白俄兩國在地區中的政局相對穩定,盧卡申科自從一九九四年便擔任總統,掌權至今二十多年,最大的原因是該國經濟表現穩定,老百姓生活有保障,這中間很大程度仰賴俄國廉價的能源供應和經濟援助。如今白羅斯要求在油氣供應上獲得「國民待遇」,普京便順水推舟,進一步推動兩國在經濟以至政治上的一體化。

普京的總統任期將於二○二四年屆滿,他將會以何種形式繼續掌權,引起世人關注。有分析認為,普京致力構建「俄白聯盟」,自己則透過領導聯盟繼續發揮影響力。在這情況下,俄羅斯打油氣牌敲打白羅斯,順理成章。

然而盧卡申科若沒有圓熟的政治手腕,豈能領導一國二十多年?這些年來,白羅斯對俄的態度若即若離,在恭順的表面下,搞了許多小動作。舉個例子,俄羅斯吞併克里米亞半島,白羅斯至今仍然不予承認;俄羅斯在白羅斯境內設立軍事基地的計劃,也遭到了拒絕。事實上,大部分白羅斯民眾心知肚明,所謂「俄白聯盟」,說白了只是國家被俄國吞併,民意幾乎一面倒反對,讓盧卡申科不得不謹慎從事。

同樣值得注意的是,美國國務卿蓬佩奧日前訪問白羅斯首都明斯克,除了表示將任命新駐白羅斯大使,還指美國願意以「具競爭性」的價格,向白羅斯供應油氣資源,明擺着挑撥俄、白關係。除了與美國改善關係,白羅斯近年亦積極參與「一帶一路」倡議,向俄國發出的政治信號清晰不過,該國不會把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內,而所謂「聯盟」,亦必須在相對平等的基礎上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