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國家,兩種制度」是鄧小平於上世紀八十年代為了國家統一而提出的劃時代構想,由最初不被看好,到實現香港平穩過渡回歸,讓不懷好意者摔破一地眼鏡碎,在這個意義上說,「一國兩制」是成功的。
然而好景不常,回歸廿二年,香港這一制在中外反華勢力大合唱下,不可避免與一國那一制發生激烈碰撞,爆發特區史上最驚心動魄的一役,暴露兩種制度難以調和的矛盾性。在這個意義上說,「一國兩制」是失敗的。如今,香港處於生死關頭的十字路口,水深火熱,水浸眼眉,兩制近乎失救,應當何去何從?
眾所周知,香港實行資本主義制度,中國則是社會主義制度,兩種完全沒有共通性的制度如何統一調和?改革開放總設計師鄧小平大膽地提出「一國兩制」這個解決辦法。實際上,「一國兩制」是香港回歸最好和最務實的安排,既能和平實現國家統一,又能保持香港繁榮穩定,更可成為垂範台灣的櫥窗。如果一直行之有效,別說五十年不變,一百年不變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當然,北京承諾香港五十年不變還有另一重要意義,就是給時間讓內地城市發展,視香港為楷模,當五十年過後,內地城市水平追貼甚至超越香港,中港一榮俱榮,不僅收回台灣水到渠成,世界上其他國家或地區亦必爭相倣效,「一國兩制」勢成名留青史的豐功偉績。
很可惜,香港這一制走了廿二年走上歪路,「姓資」、「姓社」本來就是一對矛盾,回歸之初,中央又因為怯於外部勢力說三道四,錯將五十年不變當成五十年不管,對代表資本主義的反中亂港勢力放任自流,港澳辦前主任廖暉在位十多年間,從未對香港事務說過片言隻字,更別說去殖化和建立愛國教育。
反修例風暴將兩制的深層次矛盾暴露無遺;反觀中國那一制飛躍發展,許多大城市的發展水平早已追貼甚至超越香港,深圳去年GDP超越香港,由低端工廠躍升為中國硅谷已是絕佳例子。廿二年河東,廿二年河西,中港命運乾坤大挪移,一國升、兩制沉,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中央對香港有着明天會更好的善良盼望,無奈盼望是一回事,現實又是另一回事。中港兩種制度先天存在結構性矛盾,深藏着兩種制度的激烈抗衡與鬥爭,若後天失調,就會發生顛覆「一國兩制」的奪權暴亂。事實證明不幸言中,特區五年一小亂,十年一大亂,五十年不變還未過半,「一國兩制」已遭人拆到甩皮甩骨,走樣變形。
更不可不提,中央經常誤判特區形勢,所託非人,今次反修例風暴就是一例,由最初的掉以輕心,到出了問題仍不改弦更張,直到一發不可收拾才如夢初醒,不亦晚乎。區議會選舉建制慘敗,證明人心未回歸,更令親痛仇快的是,中央敵我不辨,忠奸不分,無法團結愛國愛港陣營,還在香港不設防,任由外部勢力如入無人之境。
再加上,經過廿二年驗證,證實香港完全沒有管治人才,簡單如去年超強颱風山竹襲港,修繕工作竟然拖至今日都未完成。見微知著,港人治港冇心冇肺冇靈魂,民怨不斷累積,藉着一場無中生有的「反送中」鬧劇大爆發,何足為奇。
中央和港府皆出現問題,特區亂象叢生是必然結果。可以說,「一國兩制」來到今日,作為讓香港順利回歸而存在的歷史使命已經完成,現在不但無法成為國家的助力,反而成為國家的亂源,由行政到立法再到司法,各有各亂,互相扯皮。君不見,香港處於生死存亡之秋,高院偏偏裁定《緊急法》及《禁蒙面法》違憲,公然廢了《緊急法》的武功,擺明同中央對着幹,國家領導人耳提面命三權合作止暴制亂,淪為空言。
法之不行,自上犯之。司法之亂,止暴無期,不僅體現於「警察拉人,司法放人」,更體現於司法充當反對派的保護傘,港府充斥吃裏扒外的無間道,為反中亂港勢力鳴鑼開道,保駕護航。他們挾兩制以令一國,明抗暗反,陽奉陰違,兩制焉能不敗?特區焉能不亂?中央的全面管治權焉能不落空?
可以看見,「愛國有罪,賣國有獎」是特區永恒不變的主旋律,壹傳媒黎智英更是「賣國有獎」的代表人物,由反廿三條立法開始,香港沒有一次亂事沒有其身影,亦沒有一次亂事不是讓他全身而退、逍遙法外。五年前秘捐四千萬元黑金予反對派搞佔中,收錢者固然不敢否認,就連黎智英本人也直認不諱,偏偏律政司以證據不足不予起訴,庇奸護惡,令人嘆為觀止。
現在的反修例暴亂也是一樣,由黎智英本人到其旗下壹傳媒再到其豢養的政客,無一不是策劃者、煽動者和參與者,連中央政法委都冠以「叛國禍港四人幫之首」的惡名,奈何律政司置若罔聞,遲遲沒有行動,如果這都不是保護傘,甚麼才是?中央已無法再把頭埋在沙堆,為兩制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刻不容緩。問題是,香港社會高度撕裂,外部勢力虎視眈眈,儘管愈來愈多市民對暴徒忍無可忍,對政客深惡痛絕,但只要仍有縱暴市民存在,仍有港人支持暴徒和反對派,就算只得一小撮,中央都不可能貿然出手。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驚人。香港由三權開始腐爛到各大、中、小學,不良傳媒更藉着抹紅抹黑手段將反中仇共意識深植到社會各階層。明乎此,兩制的改革絕對是大手術、大工程,必須要有大智慧和逆向思維才能成事,中央絕對不容有失。要麼不出手,要麼一擊即中,將反中亂港勢力連根拔起,將三權徹底整頓,將兩制脫胎換骨,真正落實全面管治權。
中央沉澱局勢,深思熟慮,明白改革兩制的阻力很大,掣肘很多。首先是外部勢力必定無所不用其極地阻撓,美國發起的貿易戰、人權法案,以至即將浮上水面的金融戰等等,香港的洋奴漢奸正正是壓制中國的棋子。有人估計,中央要等到香港爛透了,市民生活苦透了,自願同洋奴漢奸割席了,甚至跪在地上叫救命了,才會以救世主之姿出手,以霹靂手段顯菩薩心腸。
到了那個時候,廿三條立不立法已不重要,如此細眉細眼的法律,倒不如用全國性法律代替,由人大宣布國安法在港實施,一了百了。港人治港的港人定義亦會擴闊,北望治港人才,甚至由京官治港,三權刀把子盡收中央之手。
與此同時,高度自治將會重新定義、全面改寫,即使有港產廢官僥倖留下,亦不可能再坐享冠絕全球的高薪厚祿,連帶澳門那一制是否一起改,也會放在棋局之內作通盤考慮。這是繼九七之後又一個重要歷史時刻,說是二次回歸、由兩制變成一點五制,甚至向一國一制靠攏也不誇張,影響極之深遠。
今年花落顏色改,明年花開復誰在。二○一九年在驚濤駭浪之中即將成為過去,新的一年即將來臨。香港是浴火重生還是死於非命,機會只有一次,端視乎人們能否及早覺悟,回頭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