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價高企,公屋申請條件苛刻又離地,年輕一族上樓無望,令民怨更沸騰。根據房屋委員會最新公屋輪候數字,一般申請者平均輪候時間為五點四年,遠超政府提出公屋三年上樓的政策目標。有年輕女性為符合申請公屋入息限額,辭退全職工作,更因輪候時間影響其生育打算;有新婚夫婦則因輪候時間長,又未能捱貴租,只好帶同數月大的兒子中港分隔兩地居住。有關注團體批評本港房屋政策「三無」,促請政府盡快落實過渡性房屋、青年住宿、租務津貼等措施。
「一般一人或二人家庭冇可能符合(公屋入息限額),即使符合都排好耐,白表居屋配額少,私樓又畀唔起首期,大部分年輕人兩頭唔到岸。」May的一番話大概是本港年輕人的寫照。二十九歲的她於劏房居住近十年,少於一百平方呎的劏房單位,月租為四千五百元。因居住環境及租金問題,她多次轉換居所,至一六年結婚才決定申請公屋。原本任職文職的她月薪一萬七千元,加上丈夫的收入,超出二人家庭申請入息限額,於是她辭退工作,改為進修。
收入減半,May直指租金佔近半收入,影響日常生活開支,構成一定經濟壓力。她表示,二人家庭輪候時間最快,但預計仍需排七年才可上樓,三至四人家庭更需等九至十年,因此決定不會生育,「加上二人家庭單位啲格局係開放式,唔會考慮生小朋友。」
「個計分制基本上係令人上樓無期,見唔到希望。」三十八歲的阿雄原本居於僅約九十平方呎的劏房,月租四千五百元,他於一五年以單身人士身份輪候公屋,至今年結婚後連同太太及兒子改為申請三人家庭公屋。兒子出世後,因劏房牆身較薄,晚上兒子哭聲對鄰居構成滋擾,加上空間不足只可於廁所內設電磁爐煮食,擔心衞生及成長環境欠佳,遂另覓居所。
阿雄一家三口曾搬回與母親同住,惟因家庭問題再次遷出,但坊間合適的單位月租至少七千元,對月入一萬八千元的他而言難以負擔,最終太太帶同兒子搬回內地居住。分隔兩地三個月,他每月均需長途跋涉到內地探望太太及兒子,他則繼續寄住於母親居所,儲錢以備將來開支,坦言「咁大個人都要依賴屋企,究竟係我有問題定社會有問題」。
截至今年六月底,共有約二十五萬六千一百宗公屋申請,分別為約十四萬七千九百宗一般公屋申請,以及約十萬零八千二百宗配額及計分制下的非長者一人申請,比十年前共約十三萬四千宗公屋申請增逾九成。同期的輪候時間亦持續上升,一般申請的平均輪候時間由兩年增至近五年半。對比十年前的公屋申請入息限額,以一人家庭為例,由七千四百四十元增至一萬一千八百三十元,增加約六成;至於四人家庭則由一萬六千零七十元增至二萬九千二百四十元,增幅約八成二。
香港社區組織協會社區組織幹事胡加沂指,公屋申請者中,半數為四十四歲以下人士。現時房屋政策問題之一是劏房戶輪候公屋時間長,一般年輕單身人士至少等五年半,超出政府承諾公屋三年上樓目標。「有四人家庭由一二年開始排,去到今年先可以用特快公屋上樓,仲要揀不受歡迎單位。」她批評,現時本港房屋政策「三無」,即無足夠過渡性房屋、無青年住宿、無租務津貼,促請政府從以上途徑解決問題。
公屋聯會總幹事招國偉亦指,未來五年新供應約一萬五千個公屋單位,但每年新增的一般申請已有二萬宗,推斷供應持續緊張,「喺計分制下以十八歲後生仔零分嚟計,唔改變婚姻狀況,要等二十至三十年。」
房屋署發言人稱,公屋入息限額以住戶開支為計算基礎,包括住屋開支和非住屋開支,加上備用金。其中的住屋開支,是住戶租住與公屋單位面積相若的私人樓宇單位的所需開支來計算,因此每年檢討公屋入息限額時,都考慮當時私人樓宇單位的租金水平。
發言人又指,為增加公營房屋供應,政府將未來十年的公私營房屋新供應比例由六比四調整至七比三;將九幅原本計劃在未來數年出售的用地改撥為公營房屋用途,以提供約一萬一千個公屋單位;以及將部分用作發展公營房屋的土地,增加住用地積比率至最多三成等。
圖/文:專案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