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吟虎嘯:副國級退休當老農

當過湖南省委書記、江西省委書記、全國政協副主席的毛致用最近病逝,享年九十歲。毛致用在中共政壇地位不高,但小有名氣,因為他是文革中獲得重用提拔,又在改革開放的大潮中屹立不倒的人物。他和毛皇帝是本家,又是湖南同鄉,毛致用的名字又甚好,要對毛澤東思想「學以致用」。文革結束、改革開放,在全國封疆大吏中能捱過多輪幹部調整,直到二○○三年才卸任全國政協副主席的,恐怕只有毛致用一人,都說他是官場不倒翁。

文革前,毛致用擔任湖南岳陽地委副書記兼縣委書記,他搞的農村試驗田得到毛皇帝兩次肯定。一九七三年,他從省委排名第八的副秘書長一躍為省委書記,七七年出任省委第一書記。改革開放後,朝廷清除「文革提拔的火箭式幹部」,又推行幹部年輕化、知識化、專業化。毛致用乃農村幹部出身,小學畢業,這些都足以令他「適時下崗」,但不知何故,同是湖南人、當過朝廷「吏部大臣」的總書記胡耀邦力保他留任。

毛致用在湖南封疆十一年,八八年調任江西省委書記幹了七年,九五年至九八年任江西省人大常委會主任,退居二線,之後任全國政協副主席五年。毛致用任江西省委書記時,後來官居中央政治局常委、中紀委書記的吳官正任江西省省長,據說,這段時期毛致用和吳官正「配合愉快」,「經常主動登門,徵求吳官正的意見」。明明自己是老大,卻把老二尊於上,為官境界不凡。

毛致用一生謹慎,生活儉樸,從副國級退休後回到鄉下住在幾間自建的紅磚屋裏,屋後山上蓋個雞棚,承包了一口魚塘,砌了豬圈,弄了塊菜地,過起老農生活。他每早七時起床,餵雞種菜,看文件,讀報紙,下午再下地幹活,餵魚,在村裏「遛彎兒」。晚上七時看完新聞聯播,熱水泡腳上床睡覺。

這樣的副國級領導人退休生活,毛致用獨一份兒也。他的生活格言是,「做人做事不能小心眼,那樣於事無補,也有損身體健康,新陳代謝是自然規律,在進退去留這個問題上,尤其不能小心眼」。明白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