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藉「一帶一路」建設往歐洲的發展,最顯著的是兩條路線,一是與德、法等歐盟核心國合作,但合作不易,美國在旁監視,德法等在歐盟與北大西洋公約組織方面,與美國有着各種利益關係,即使要逃脫出來,不是三、五年間的事。而中國亦等待德俄合作的進展,主要是俄羅斯天然氣由德國供歐帶來的轉變。
二是中國與歐洲的邊陲國家合作,最早是東南歐,即「16+1」,包括以前的東歐共產國家和南斯拉夫聯邦分裂出來的國家,另一方面是南歐各國、葡萄牙、西班牙、希臘,以至最近的意大利,或許還可以加上塞浦路斯(已變成中國移民往歐洲的跳板)。
與德、法等核心國家相比,這些邊陲國家有着南北分別、貧富懸殊的差距,但因為推行歐盟一體化,特別是加入歐元區,這些國家的金融與經濟被迫與德、法看齊,幣值上升帶來出口困難,進口消費過大,且在社會福利方面提升太快,經濟難以負荷,產生出巨大的負債。
事實上,歐盟一體化的最大得益者是德國,可以說,兩次大戰德國爭取不了對歐洲市場的控制,今天卻可以在歐元區內實現。而為了抑制邊陲國家的經濟風險,德國主導的歐洲中央銀行在實行歐盟區內經濟自由化的同時,收緊銀根,強制邊陲負債國家採取緊縮政策。
結果是東歐各國經歷共產政權崩潰後轉型之痛後,再來一次經濟困難,人口本已趨降,經濟惡化使精壯人口更向西歐轉移,本地區的發展陷於衰落。即使是意大利、西班牙等南歐發展較佳的國家,在歐盟緊縮政策與德國出口雙重壓迫下,經濟亦陷入困境,失業率高企。這樣的形勢,更突出歐盟內的南北矛盾。民粹主義的氾濫,反歐盟政治的興起,便屬必然之勢。
由於德國主導的歐盟一體化並沒有給這些邊陲國家帶來發展,它們便只能自求多福,尋求與中國的合作,一是中國在基建、投資方面的投入,二是參與中國「一帶一路」的發展,後者尤其重要。中國恢復絲綢之路,便是扭轉近二、三百年西北歐國家的壟斷,把歐亞貿易回復到由亞洲直接從東方經東歐、南歐往歐洲大陸,由此而使歐亞貿易帶來的運輸好處,包括貿易服務,轉移到這些國家,而不是集中西歐北海的港口,同時把運輸成本減低,促進當地的生產與貿易,也可以吸引外資建設。
這個發展,是把歐盟一體化經濟利益集中於德國以及西北歐國家的趨勢扭轉。用中國因素抗衡以德國為主的歐盟一體化衝擊,便是關乎這些國家的國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