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荒年年如是 拖字訣歲歲相似

一場冬季流感,不僅令公院全線淪陷,更再次暴露港府懶理醫護人手荒的自私不堪。繼護士團體走出來大控訴,兩個醫生組織昨日亦舉行聲討大會,可謂怨氣沖天。亂象年年相同,港府年年敷衍,人手荒死結難解,說到底是當局推卸公營醫療責任埋下的禍根。

食衞局局長陳肇始與醫生團體進行閉門會議後,形容雙方氣氛良好,已責成醫管局制訂增聘醫護人手計劃,並答應在社區層面入手,加強推動公私營合作分流病人。醫管局行政總裁梁栢賢則表示,會改善流感高峰期醫生特別津貼彈性、增加周末當值津貼水平等,有需要會再增加撥款。高層人員好言相向,公營醫生的怒火總算暫告平息。

官員好話說盡,看似有求必應,原因不難理解。醫生貴為天之驕子,議價能力極高,牽一髮足以動全身,倘他們搞罷工或按章工作,整個公營醫療系統必然被拖垮,受害必然是基層病人,更隨時演變成政治事件,這是港府不能承受的重。事實上,人手荒並非一朝一夕的事,最少存在十多廿年,只是流感令問題雪上加霜而已。從楊永強到周一嶽,從高永文到陳肇始,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醫療亂象依然不止,證明港府一直採取拖字訣,有無正視問題,有無對症下藥,不言而喻。

正如港大傳染病專家指出,流感並非不能預防,如果港府能提高疫苗接種率,便可大大減少患病人數,公院的負擔亦可得以紓緩。衞生署雖有推出到校打針計劃,惟成效不彰,幼稚園並未受惠;至於為基層接種疫苗更是限制多多,至今接種率僅約四成。會上有醫生怒轟,港府欲耗資五千億填海,卻不肯拿出當中的百分之一改善醫療問題,任由醫護人員「做到死」,病人亦得不到有尊嚴的服務,可謂一語道破港府的偽善和敷衍。

當然,說港府完全沒有增加醫療撥款並不公平,單是醫管局的經常性開支每年已超過五百億元,未來十年更已預留二千億元,絕非小數目,但公院逼爆問題依然如故,證明撥款遠遠不足,好鋼沒有用在刀刃上。可以看見,醫管局肥上瘦下,山頭作風嚴重,資源分配不均,高層只知加薪分紅自肥,這是前線醫護人員的怨氣所在,但更大的問題還在於,港府根本不想負起公營醫療重擔。君不見,港府盲目發展醫療產業,私家醫院愈開愈多,高薪挖角之下,公院資深人手紛紛離去,人手荒愈演愈烈;自願醫保計劃更擺明將病人推向私人市場,為港府卸責寫下最佳註腳。

公營醫療千瘡百孔,人手短缺的死症尾大不掉,相對之下,逼爆病房已不算大問題,病人由小病拖到大病,大病拖到絕症,醫療事故長爆長有,才是最令人膽戰心驚。或許醫界是時候放下成見,打破保護主義心魔,引入更多海外醫生。現時海外醫生佔整體醫生不足百分之一,哪怕只要略略增加幾個百分點,已可紓緩不少問題,關鍵是醫界以個人福祉還是全港市民福祉為依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