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周,美國海軍「杜威號」導彈驅逐艦藉口執行「自由航行」行動,進入中方控制的南沙島礁十二海里之內,試圖挑戰中方對美濟礁的領土主權,拒絕承認其島嶼的地位。此次美國海軍「自由航行」行動,不僅距上次行動時隔八個月,也是特朗普總統上任後,首次有針對中國南海主權的軍事行動。此舉意味着特朗普政府開始實質介入南海局勢,多重因素同時表明,未來中美在南海問題上將會產生更多摩擦。
首先,中美在朝核問題上的合作正逐步淡化。自中美元首海湖莊園會晤以來,北韓先後進行至少三次導彈試射,其中兩次宣告成功。北韓一方面公布將美國設置為假想敵,另一方面在中國召開「一帶一路」高峰論壇、暢談國際和平與合作的時機進行導彈試射,漠視中國的斡旋。
可見,中美雙方在高層會晤時並未就朝核問題設置明確「紅線」,且在北韓三次試射導彈後並未作出實質性舉動,中美兩國就此問題形成的脆弱共識已經幾近瓦解。近日,中方開始和俄羅斯接觸討論朝核問題,同時和南韓新政府就該問題進行磋商,也間接表明中美就此問題不會取得更多進展。指望中美通過朝核問題的合作來化解南海爭端的構想將難以為繼。
第二,隨着特朗普將外交首訪定在中東,特別是在首站沙特阿拉伯大談伊朗和「伊斯蘭國」(IS)的威脅,意味着特朗普政府的外交重點正回歸到其上任前定下的打擊全球恐怖主義和阻止伊朗勢力坐大上。朝核問題不僅在奧巴馬時代未獲美國政府重視,特朗普也並未在其外交戰略中將北韓列為重點議題。金正恩政權的不斷挑釁和特朗普外交策略的尚未定型,給了朝核問題本不應有的關注度,而該議題的熱度正迅速退潮。
第三,作為當前世界秩序的維護者和制訂者,美國不可能同時跟中俄這兩個戰略潛在對手搞好關係,而特朗普對俄羅斯總統普京的訴求要高於對北京的訴求。俄羅斯不僅深度介入了敍利亞戰爭,對伊朗也有着不可忽視的影響力,這些議題特朗普均希望與普京進行深度合作。此外,以美國為首的北約也遭到了俄羅斯在東歐地區的激烈挑戰,為了穩住北約盟國,使北約不至於分崩離析,選擇與俄羅斯合作的成本遠低於選擇對抗。
反觀之,中美戰略合作的範圍和深度則非常有限。中國不會去蹚美國中東反恐的渾水,對伊朗也並無實質的影響力,即便對待北韓的影響力也表現得十分有限。中美非傳統安全合作,諸如氣候變化合作,對特朗普政府而言早已是明日黃花。一個對特朗普政府實現戰略目標作用不大的「準超級大國」,更像是一個潛在的對手而不是夥伴。
最後,選擇與中國適度對抗,這一特朗普早就定下的戰略,終於在經過了朝核問題、中美貿易等問題的試探後,重新回到南海問題上。經過了特朗普對前任「亞太再平衡」戰略的放棄與中國高調推動「一帶一路」倡議,一方面,日本、印度等地區大國對中國的崛起愈發擔憂,正在積極通過雙邊合作的形式加強應對;另一方面,東南亞國家面對美國在南海問題上的不作為,也無法持續此前的「兩邊下注」策略,紛紛表示願與中方在南海問題上進行合作。
美國此次重啟對中國南海主張的挑釁,很可能會影響到這些國家對局勢的重新判定。日本等國估計會進一步煽風點火,試圖引發新一輪中美的南海博弈;而南海聲索國也不排除會延緩與中方就南海問題的商談,並且開始重新調整對中國南海主張的外交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