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軼冒死驗證 元兇果子貍

沙士看似突如其來,其實冠狀病毒早在動物間洗牌變種,伺機反噬人類。香港大學公共衞生學院教授管軼○三年於疫症爆發後深入內地野味市場調查,冒死在野味身上抽取樣本,終確認病毒最先由果子貍傳染人類,促使內地全面關閉野味市場。十年回眸,他感慨內地仍有人偷吃野味,龐大人命損失仍未令所有人覺醒,「沙士是場艱苦的仗,香港只算慘勝,全球九百多人不治,香港佔三分一,說是victory(勝利),實在too big to pay(代價沉重),太慘痛了!」

○三年二月十二日,廣東省已累積逾三百宗非典型肺炎病例,時任港大微生物學系副教授管軼,將首批患者血液樣本從廣州帶回港,讓港大及早展開研究,「以前做研究為解答科學問題,距離救人遠一點,但○三年不同,真的每分鐘也是救命。」他相信病毒來自野生動物,五月初又往深圳東門野味市場搜集樣本,「那些野味很兇的,要先麻醉再抽血,第一天搞了三個多小時才抽到九個。第二天有經驗了,分成兩組,再取十六個。」

拚盡每分鐘救命 流汗除口罩

當時,他熱得滿頭大汗,雙眼模糊,最後只好脫下口罩,也顧不得「中招」風險,捧着樣本趕回香港,埋首實驗室研究。

在「閉關」第十天的凌晨四時,他們終證實「元兇」就是果子貍。助手們累得在辦公室及實驗室倒頭大睡,管軼把實驗袍蓋在助手身上,獨自走到天台抽煙,遠方天邊泛起一片白,似寓意長夜已盡。他翌日託專人把報告送呈內地,各省市陸續禁食野味。這卻為他帶來不少批評,「野味市場每年賺七、八億,養活很多人,突然不能賣,怎麼行?」

兩交報告 促使野味市場關閉

結果同年十月廣東野味市場重開,他再抽果子貍樣本,首十個已有三個陽性,之後陽性比率一直攀升,到十二月底廣東又爆出沙士病例,「○四年元旦,我再給中央寫了六頁報告,中聯辦幹部就坐在我辦公室,取得報告就走了。」四日後廣東省宣布全面清理野味市場,銷毀逾萬隻果子貍,沙士才告平息。

管軼相信即使沙士重臨,也難再像○三年般引起大災難,「最重要是關閉大型野味市場,不會有幾千隻動物擠在一起,病毒傳來傳去,加上檢測技術進步,即使再有個案,很快可找到,頂多是零星一、兩宗。」不過,他慨嘆內地仍有黑市野味,仍有人偷養偷吃果子貍,雖然規模較小,但陋習一日未除,沙士病毒變種風險仍在。

記者陳紹恒、戴碧怡

第一手消息請下載on.cc東方互動iPhone/iPad/Android/Windows Phone Ap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