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魔術表演的人,大概都會體會到,這玩意的最大特色就是無中生有,移花接木。把這些魔術伎倆放到政治上運用,最佳的示範例子就是德育及國民教育科的政治風波。玩一玩這套魔術把戲,竟然可以煽動三萬多人上街,就算減去兩、三成身不由己的小孩和嬰兒,遊行人數也有兩萬多,不可謂不厲害!
參與政治討論,無論立場正反,都應受到尊重,不因為愛國而一定得到支持,也不因為批評中央而受到敵視。但有一個大前提,就是參與者都應該有一個基本的忠誠,以誠實的態度去陳述意見和事實,起碼應該像控辯雙方的代表律師,可以針鋒相對甚至互相攻擊,盡量陳述對己方有利的觀點和論據,卻不能歪曲事實或者編造故事。如果用上玩魔術的手段無中生有,移花接木,那就不再是受人尊重的政治或政策辯論。
觸發整個德育及國民教育科風波的,就是那本「中國模式」基礎資料小冊子。火頭由此燒起,認為用這本教材去教德育及國民教育科,令學生被洗腦,盲目愛黨愛國。整個推論非常簡單,就是:「中國模式」小冊子有問題——令德育及國民教育科片面宣揚中國——中小學生被洗腦。
我們可以針對這個關係進行思考和辯論。經過過去一周政府的詳細解釋,我們大概可以看到事情的全貌。首先,那本「中國模式」小冊子根本就不是教材,也不直接派予學生,只是送給有關的老師參考。這種關係,其實跟隨街派送的免費報章或宣傳刊物沒有兩樣,喜歡的可以由頭看到尾,不喜歡的瞄一眼就可以丟到垃圾桶,再極端一點的可以接也不接、看也不看。
至於片面宣揚中國國情,一般香港市民聽到這個指控可能有點不安,但如果稍為認真地看看那一百八十多頁的《德育及國民教育科課程指引》,就會一清二楚。然而,不明不白的是,鼓吹上街、鼓吹抗爭的人士究竟有沒有看過課程指引?如果沒有看過,他們憑甚麼推動這場上街政治運動,讓幾萬人在烈日當空下遊行?如果看過,他們為甚麼還說課程片面,令學生被洗腦?到底是他們理解能力不足,還是連簡單的文字也看不通、看不明?
德育及國民教育科課程有個人、家庭、社群、國家、世界五個範疇,而在國家之中,又有過去歷史、山川地貌,當代中國只佔四分之一,總體計算,就只有二十分之一!在這二十分之一中,也不會盡是爭議吧?但就算有爭議也無所謂,因為課程內容就已經包容爭議。
在指引中,特別有一部分提及如何處理爭議性議題,有關部分原文照錄:「討論爭議性議題——富爭議性的議題,經常在社會上引起廣泛討論,各人受自己的認知及價值觀影響,不易達成共識,然而探討這些議題,卻可幫助學生釐清自己的價值觀,並作出通情達理而又守法的抉擇,這是價值教育中重要一環。教師不但不應該迴避討論爭議性議題,更應視之為教學的重要契機,協助學生建構價值觀……以選取『食品安全問題』為例,教師可引領學生進行價值議題討論,從而培養學生從價值紛陳的議題中建立個人的立場。」
白紙黑字,鼓勵老師讓學生討論國家的爭議性議題,成就可以講,挫折可以講,但有人還要瘋狂叫洗腦,這不就是政治魔術嗎?不過,魔術只是掩眼法,改變不了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