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天下:「嫖男」父親

生活艱難,父母為三餐疲於奔命,兒童疏於照顧而出事的意外,最近似乎特別多。日前,有三歲稚童把平台帳篷當滑梯,飛落街奇迹輕傷,這自是不幸中之大幸,然「唔怕一萬,最怕萬一」,幸運之神會常在身邊嗎?

據有關的團體透露,近年虐待兒童及疏忽照顧兒童個案有明顯上升趨勢,不排除經濟轉差,貧賤夫妻除了百事哀之外,兒女往往亦成為大人的出氣袋。社會福利署在審批綜援特別津貼時,被申訴專員狠批判斷能力嚴重不足,然則政府在扶助問題家庭上不見得有何對策。

魯迅曾感慨:中國娶妻早是福氣,兒子多也是福氣。所有小孩,只是他父母福氣的材料,並非將來的「人」的萌芽,所以隨便輾轉,沒人管他,因為無論如何,數目和材料的資格,總還存在。

魯迅的話,恁誰也看得出他是在嘲侃「生而不教」的父母。他續道:偶爾送進學堂,然而社會和家庭的習慣,尊長和伴侶的脾氣,卻多與教育反背,仍然使他與新時代不合。大了以後,幸而生存,也不過「仍舊貫如之何」,照例是製造孩子的傢伙,不是「人」的父親,他生了孩子,便仍然不是「人」的萌芽。

顯然,魯迅該認同「十年樹木,百年樹人」的理念。對於養而不教的父親,魯迅筆下絕不留情,他說:最看不起女人的奧國人華寧該爾曾把女人分成兩大類,一是「母婦」,一是「娼婦」。照這分法,男人便也可以分作「父男」和「嫖男」兩類了。但這父男一類,卻又可以分成兩種:其一是孩子之父,其一是「人」之父。第一種只會生,不會教,還帶點嫖男的氣息。第二種是生了孩子,還要想怎樣教育,才能使這生下來的孩子,將來成為一個完全的人。

一個社會,若然「嫖男」多,恐怕把社會福利署的人手再增加三倍,虐待兒童及疏忽照顧兒童的個案還是解決不了。生?不生?真是個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