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日起身發現廚房用嚟裝米嘅膠桶邊,畀老鼠咬爛,啲膠碎仲散落地下,最惡心嘅係個米缸仲有幾粒老鼠屎添,我即刻將個米缸掉咗。」居於元州街寶華閣低層的陳先生,憶述上月二十四日早上的情景時仍驚魂未定。
他估計牠們是經廁所已打開的窗門爬入,並以隔鄰等待拆卸的元州街與興華街交界十多幢唐樓作為棲身地。「我日頭同夜晚行經該處附近,都發現有老鼠由空置嘅唐樓竄嚟竄去。」陳說。
竟要求市民自己捉鼠
由於太太剛誕下嬰兒,他擔心兒子會被老鼠襲擊,甚至感染疫症,故忍痛將兒子交給外母暫時照顧。陳太曾致電政府熱線要求食環署協助,但得到的回應令人失望,接聽的職員反要求陳太自行捕鼠,署方則會將事件交予滅鼠組跟進。為求自保,他們近日花了一千八百元,聘請技工為居所的窗戶安裝不銹鋼紗網。
不要以為低層住戶才受老鼠滋擾,住在寶華閣附近單幢樓的九樓住客陳先生同樣飽受鼠患煎熬。近幾個月,他利用老鼠膠及老鼠籠捕捉到十幾隻老鼠,且全是初生幼鼠,他懷疑有老鼠在家中築巢,遂向食環署求助,但署方回應已在他的住所周圍放置毒鼠藥餌,又稱若仍然有老鼠出現也沒有辦法對付。陳對此回覆感到十分氣結,質疑食環署的滅鼠能力。
除元州街外,隔鄰的青山道及興華街交界亦有數幢待拆唐樓,唐樓地舖周圍已貼上「政府物業」的告示,警告市民勿擅自闖入,而在隔籬的順寧大廈,街坊亦發現有老鼠,食環署職員後來在大廈梯間及暗角位放置毒鼠藥餌,但成效不大。
事實上,這些待拆唐樓或地盤都有一些共通點,如附近有食肆經營,地盤後巷的坑渠有食物殘渣,甚至有餵飼貓狗的糧食。部分待拆唐樓的地舖門外擺上空置車胎,烏黑的梯間堆滿垃圾,再加上通往大廈的鐵閘鎖上,種種因素都為老鼠提供食物及安全處所。記者巡視更發現,部分地盤附近並無放置毒鼠藥餌,或貼出防鼠措施的海報。
滅蟲專家蔡炳然指出,若家居已遭老鼠入屋,則有機會令老鼠在家中匿藏,然後繁殖,若要杜絕老鼠在家繁殖,先要找出老鼠藏身之所,然後按鼠路放置毒鼠藥,至於在室外架設防鼠設施,如防鼠網及勒線。
稱上年至今未收投訴
對於深水埗區鼠患問題,食環署發言人稱在○八年至今,未收過上述待拆的唐樓地盤有老鼠出沒的投訴。而就陳太個案,署方已到該大廈及附近地方調查,發現後巷有老鼠出沒,且已放置毒鼠藥。房協發言人稱於○七年五月曾接獲一宗在青山道的空置商舖有老鼠出現投訴,當時已安排清潔公司清理,至今未有再收過老鼠出現的投訴。
不過,深水埗區議員覃德誠認為食環署聲稱的數字,未必反映真正問題,因為他近期接獲不少街坊反映有老鼠出沒。他批評食環署滅鼠方法成效不彰,令老鼠繁殖,敦促食環署及房協正視,要求兩部門盡快合作滅鼠。立法會議員王國興認為署方應主動加強巡查,還要每月公布一次鼠患指數,讓市民清楚居住範圍的鼠患問題,作出防範。
封窿滅鼠放藥有學問
老鼠可傳播斑疹傷寒及漢他病毒,威脅人類安全。一間滅蟲公司負責人表示,老鼠是非常聰明及容易繁殖的動物,可以自由出入大於六毫米的隙縫或洞口,而家居容易被老鼠入侵的隙縫,包括大門底、牆壁上的通氣口及水管等。要防止老鼠入屋,屋內凡是有「窿」的地方都要封好,一般金屬板、水泥及鐵絲網都是理想的防鼠物料。至於屋外屬大廈範圍的地方,若大廈外牆採用滑溜的牆磚,可減少老鼠爬入機會。
沿鼠路須保新鮮
此外,在街上的滅鼠工作方面,食環署會在街道或暗角位擺放毒鼠藥,但毒鼠藥不會隨意灑在地上,會沿着鼠路放置,最理想是距離牆邊三厘米,每隔三至五米放一堆,且堆成小山狀,讓老鼠途經時進食。而毒鼠藥必須保持新鮮及混有味精,才會容易令老鼠上當,並需連續放置一周及不時添加新毒鼠藥。
慳皮削服務外判無保障
食環署轄下的防治蟲鼠組,負責全港防蚊及防鼠等工作,然而署方為節省資源,竟於本月起將有關服務外判,同時撤銷為全港政府部門、公共機構及學校提供服務,要部門自行承擔聘請私營滅蟲公司的額外開支,懶理公共衞生責任。
工人遊行表不滿
外判事件早前已激起防治蟲鼠組員工不滿,並上街遊行抗議,反對署方改組導致架構重疊,編制混亂。如原本只負責剪草、噴灑殺蟲劑的外判工人,要同時處理入屋投訴,並被納入政府管工的指揮範圍,導致政府管工同時管理外判工人,影響服務質素及浪費公帑。
至於納入該組的政府二級工人,需同時兼顧防治蚊、鼠及黃蜂等工作,大大增加勞損及工傷機會;而外判工人缺乏職業訓練及保障,加上受合約條款約束,相信管工也難有效執行滅鼠、滅蚊工作。
最離譜是署方的「一刀切」做法,削減為全港政府部門、公共機構及學校提供防治鼠蚊服務,置公共衞生責任於不顧,一旦爆發疫症,市民生命隨時受到威脅。
文:黃家豪
圖:吳啟偉、張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