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教授在報章撰文,說求博之道:「讀博士所為何事?當然是為了當教授。做教授有咩好?教授人工又不是高過人,最吸引是『實任制』:一位教授一旦實任,就是捧了個鐵飯碗,是沿着副教授、正教授、講座教授的路晉升……」
原來讀書是為了做教授,老教授所言甚是,也難怪香港學生只求功利,不求實學了。
博士過剩這回事,早就出現了。自從香港有一個老男人推動「香港有六成人有專長學歷」之後,大家應預計到,以前的天之驕子就要做以前中五中七學歷的工作。在日本,2008年有一個京都大學的博士畢業生水月昭道做了一個調查,寫了一本書,叫《高學歷Working Poor》。他分析日本文部科學省提供的數字,日本每年生產超過一萬個博士,但每年退休連同死亡的老教授位置,只有三千多人。簡單的減數:如果所有博士生的出路,就只有做教授,日本每年就生產七千多個過剩的博士生。加上日本沒有年齡歧視條例,日本企業一向都喜愛招請身體好、年輕的大學學士生工作。原因很簡單,因為他們不信大學教育。各個企業都有自己的「訓練」系統,企業要的,只是夠健康、能喝酒、有基本常識、聽聽話話的年輕人。大學畢業,只是一個身份。
美國教育學者肯羅賓遜曾在「TED論壇」中提出一個問題:「為甚麼我們的公共教育系統,最後只是想訓練『教授』?」書讀得愈多,我們只着眼訓練我們的頭。我們的身體其他部分,都好像只是盛載我們的頭的工具。大學生好像除了腦子,甚麼都不用訓練。
現在我們使用的「公共教育」概念,是工業革命後,為了促進生產力發明出來的。現在,我們仍需要這種以考試為本的教育制度,製造小量高學歷知識分子帶領大量低技術勞動力嗎?
這些問題,太深了、太深了。
讀\說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