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績工程遍天下 升官發達全靠它

搞政績工程、面子工程一直是內地官場熱衷之事,不少地方都存在脫離實際、盲目興建等問題,甚至一些貧困落後地區亦跟風倣效,不但勞民傷財全無用處,更會拖累當地經濟發展,害人害物。各級官員之所以醉心於此,皆因「政績出官」、「GDP定升遷」仍然盛行,根源問題不解決,亂象便不會停。

內地官媒日前刊登一篇題為《從嚴從實整治「政績工程」「面子工程」》的文章,當中提到全國政協前副主席蘇榮在任江西省委書記期間,為達政績而展開聲勢浩大的造林綠化「一號工程」。在綠化率已達全國第二的情況下,仍斥資數百億元強令全省植樹,山地不夠就佔用農田,從城市到鄉村的政府機關、工礦企業乃至交通沿線、江河溝渠都需種滿。為應付上級檢查,各地需「一夜成林、一夜成景」,種植「無根樹」或在水泥路上臨時鋪種亦可,不必問死活,只需糊弄過關就行,堪稱荒唐透頂。

長官意志 上行下效

然而就是這樣一位混帳官員,此後照可當上全國政協副主席,位居國家領導人之列,是故有這樣的「榜樣」在前,其他官員怎不爭相效法?以致有「全省樣板」之稱的江西鄱陽縣,本身乃國家級貧困縣,年財政收入不過四億元,當年竟拿出近九億元造林,簡直麻木不仁。罔顧民生、招致民怨都不要緊,關鍵是這類官員都相繼得到了提拔任用;反之,未完成指標或不願助紂為虐的官員,則會遭到打壓報復,對當地官場生態造成極大破壞。

由此亦不可避免地帶出工程腐敗問題,數百億元的「唐僧肉」誰不想咬上一口?而蘇榮更是「全家腐」的典型,所涉貪腐罪行亦非只有綠化工程及江西一處,正如他在「懺悔錄」中坦承,家裏是「權錢交易所」,自己就是「所長」,老婆是「收款員」。據指蘇妻有一次在深圳住院治療期間,江西多名廳級官員曾「飛的」前往探望,可見在「一言堂」的環境下,不乏趨炎附勢之輩,而下級官員除了這樣,恐亦別無他路。

無奈的是,當局每每將諸如此類的亂象歸咎於官員自身政績觀、發展觀扭曲錯位,或是急功近利、漠視民生所致,這固然是事實,但是絕非全部,更非主要原因。所謂上行下效,若不是官場盛行「長官意志」,手握下級官員的提拔升遷大權,下級又怎會唯唯諾諾,亦步亦趨?若不是上級官員喜歡搞形式主義、政績工程,下級官員又怎會趨之若鶩,甚至屢屢作出「青出於藍」之舉呢?

治標還需先治本,否則像陝西韓城的「鯉魚躍龍門」、貴州的「天下第一水司樓」等景觀工程肯定還會接踵出現,貧困縣再窮,仍會有官員不顧一切拚政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