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強徵地農民變「流民」

走上街頭 拾荒維生

四十歲的王寶華來自吉林梅河口市，五年前，因當地發展工業，其農地被政府以數萬元強行徵收，徵地賠償根本不足以支持一家的生活，王說：「沒有了土地，我們只能出來打工。在城市裏，我們沒戶籍、沒保障，處處遭受白眼，但沒辦法呀，地沒了，已經回不去了。」但由於學歷低，加上沒有特別技能，王在工廠受盡欺凌：「工頭說我是沒知識的農民，打呀、罵呀，一直沒停過。」終於，他忍無可忍，走上街頭以拾荒維生，「起碼不用受氣」。

五年間，王寶華輾轉由吉林走到黑龍江，再轉戰北京，最後流落廣東。「大江南北，人情冷暖都一樣，我們都是被嫌棄的。在酒店、大廈門口，保安又打又罵地把我趕走；走在街頭上，路人見到我，都好像是見到痲瘋病人一樣，躲得遠遠的。」

離家五年，受盡白眼，他特別想回家與家人團聚：「可是地沒了，回去靠甚麼活呢？家裏的人都靠我寄回去的那一點點錢活呀！」王說罷，無奈地拾起地上的廢料，咬實牙根繼續走下去。

沒有學歷 找工不容易

與王寶華一樣，來自湖北襄樊的胡登凱（六十歲）同樣因農地於兩年前被當地政府強徵，而淪為失地農民，現時在深圳靠乞食維生。「我們農民苦呀，種田沒錢，沒田只能做乞丐。」胡登凱表示，自農田被強徵後，一家人生計沒着落，聽說在城市打工可換兩餐溫飽，遂「拋妻棄母」隻身外出闖蕩。

但現實是，像他這種沒學歷的農民，要在城市找一份工作並不容易，尤其在現今金融海嘯之下更是難上難，「我餓到沒辦法，只能到街上討。我不吃，家裏八十五歲的老母和有病（輕度弱智）的太太也要吃呀。」在繁華的城市裏，沒人可憐他，有時累了，坐在商場內休息亦會遭保安驅趕甚至毆打，「我又不是偷、不是搶，為甚麼要被人這樣對待？」他的問題，沒人可以回答。與他遭遇相似的，比比皆是，估計全國目前有六千萬至八千萬失地農民，流竄於各大城市。

■本報綜合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