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警濫權無人管 牢頭黑霸掃不盡

雲南「躲躲貓」事件發生後,媒體網民剝繭抽絲窮追猛打,各地看守所命案接連曝光,牢頭黑幕顯示,獄霸橫行比比皆是,輿情為之嘩然。為平息民憤,最高檢察院和公安部決定自本月二十日起在全國展開整治「牢頭獄霸」專項檢查。然而,當局出重拳只打獄霸,放過獄霸背後的濫權獄警,也不觸及落後的管理體制,因此可以預見,嚴打獄霸只是一場政治騷,結果只能是:一批獄霸打下去,另一批獄霸站起來。

人在坐牢時還能橫行霸道,為非作歹,必定有獄卒在背後默許縱容乃至暗中指使,古今中外皆是如此。內地看守所管理混亂,獄霸行兇打人司空見慣,他們在獄警的眼皮底下,用拳頭建立和維持監倉的「黑道潛秩序」,同時充當獄警「第三隻眼睛」和「第三隻手」的角色。

不僅如此,獄霸們還經常受警方暗中授權,用暴力逼迫同監倉的疑犯或在押者交代更多案情的重任。公安審訊時對疑犯不便動刑逼供,可暗中交代獄霸「收拾」,往往令疑犯屈打成招,一旦案情「收穫有成」,警方完成破案任務,獄霸也可立功減罪。一舉數得,公安獄警樂此不疲。

暗中聯手相互袒護

從今年內地發生多起看守所在押人員猝死案件來看,大部分案件背後都有獄警、獄霸暗中聯手、相互袒護的疑點。在雲南「躲躲貓」事件中,在押人李喬明慘死在獄霸的飽拳下,獄方則辯稱死於遊戲;二十歲的溫姓學生在福州看守所被人毆打致死,事後調查時卻發現出事監倉的錄影帶已遭刪除。在河北、海南和陝西等地也分別發生在押人員莫名暴斃事件,但事件調查進程緩慢,案中涉及獄警瀆職濫權的細節語焉不詳,為網民狂批。

耐人尋味的是,最高檢察院負責人近日在部署嚴打牢頭獄霸時,通篇講話竟隻字不提懲處濫權獄警,甚至連最常見的官式表態「一旦發現,嚴肅處理」也沒有。原因其實很簡單,在中國現有的司法管理體制下,看守所獄警隸屬檢察系統,牢頭獄霸犯下「故意傷害罪」歸公安機關管轄,高檢將嚴打獄霸列為要務,將責任向公安身上一推,目的是撇清干係自保,捂住蓋子,遮掩獄霸獄警「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重重黑幕。

另外,獄霸橫行也是中國特色的押審合一制度產物。看守所既是看押疑犯場所,又具審查案情功能,在這一管理體制下,看守所淪為公安「後花園」,獄警對罪嫌想提就提,想打就打,他們或親自出馬,或授權獄霸逼迫疑犯交代案情。重壓虐待之下,疑犯輕者傷、重者殘,甚至命喪黃泉;為免除皮肉之痛,屈打成招,承認「莫須有」罪名者更是屢見不鮮。只要該制度不改變,要看守所保護罪嫌人權只能是一紙空文。

家貓縱容老鼠橫行,主人不懲戒家貓,反為瀆職家貓護短。誰能相信,由最高檢察院主導的這場嚴打會將大小獄霸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