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峰之旅給我精神上的磨練比體能上的考驗更甚!去年這時候,我和登山隊友陳國明及隊長吳俊霆,完成登珠峰目標。旅程從海拔二千七百多米的Lukla徒步出發,花了八天時間步上五千三百多米高的珠峰基地營。
沿路不時有海拔高度標誌,首兩天每登高了一百米便滿心歡喜,誰知道前面一段下坡路,會引領我下降到二、三百米下谷地。然後,又要再拾級而上,心情也隨着山路上落,反覆而矛盾。往上行辛苦艱澀,但是通往目的地的正確方向;往下時感覺輕鬆,但似乎對達標無所幫助。事後回想,崎嶇起跌,不就是人生嗎?
回顧旅程,在高海拔缺氧情況下,每天在崎嶇山路走上六、七個小時,體力大量消耗。特別是面對着幾百米高的陡峭崖壁,要一步一步沿鬆散石礫路吃力走上去,箇中氣促而又疲憊感受,就像當年患末期腎衰竭一樣,只覺身體乏力,感覺疲累,步履蹣跚,無法挺立步行一樣。
寒冷又孤寂的環境跟患上器官衰竭病人內心感受非常貼近。在海拔四千米以上,幾乎看不見生命痕迹,植物和昆蟲都無法在這個寒風凜冽,缺水、缺氧和不穩定的地形上生存。附近山谷不時傳來隆隆響聲,遠眺過去,要麼就是雪崩,要麼就是山體因風化塌方,在這地方上走着,更感生命脆弱。
香港移植運動協會前會長 黃炎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