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再次發生集體反華事件,多個地區發生抗議示威,衝擊政府機關,示威更演變成流血衝突,襲擾華人企業,針對華人的暴力行為層出不窮,包括中國大陸投資企業幾乎全數罷工,不少台資、港資工廠亦被迫停工。這是四年前反華騷亂以來越南最大一次騷亂,背後除了有外國勢力操縱,亦是內部權力博弈的結果。
此次抗議的起因是越南國會正在審議的經濟特區草案。越南計劃在其北部、中部及南部的富國島設立三個經濟特區,以優惠政策吸引外國投資者,並允許他們租用土地長達九十九年。按越南現行法律,外商在越投資租地最長不得超過七十年。雖然設立經濟特區的法律草案中,並沒有特別提到中國,但越南人在抗議示威中主要是反華,抗議者舉着反華標語牌和橫幅,其中一個橫幅上寫着「土地一天也不租給中國」,還高喊「不要中國」、「中國出去」等口號。
越南民眾如此痛恨中國、仇視華人,當然離不開歷史心結,包括曾經是千年藩國,總認為被中國欺負,特別在主權問題上異常敏感。再就是中越在上世紀七十年代末起曾兵戎相見,民眾至今記憶猶新。而民眾的反華心結,則常常被各方勢力操弄。事實上,在經濟對外開放上,越南政府對中國投資企業的審查,向來都比其他國家和地區更為苛刻和嚴格。
顯然,此次新一輪反華浪潮,又是借題發揮,情形猶如二○一四年五月,中國在有主權爭議的南海探勘石油,越南各地爆發大規模民眾反華示威運動,失控演變為對包括日本、香港、台灣在內的部分外資企業的暴力攻擊,導致華資企業多人死傷。當時事件很大原因,就是時任越南總理阮晉勇在幕後操縱,他是越共黨內著名的親美派及反華領袖,在南海問題上甚至公開宣稱與華不惜一戰。由於他與越共總書記阮富仲在黨內存在競爭,因此藉反華民意向越共中央施壓。
今次反華騷亂亦像當年的翻版,很可能也是越共黨內各派勢力博弈的結果,幕後似乎還有阮晉勇的影子,因為此次被列為經濟特區的富國島地區,恰恰是越南地方實力派據點,也是阮晉勇家族勢力所覆蓋地區,而該家族在當地有大量投資,其中富國島旅遊區甚至已得到賭場執業許可。在此背景下,該島建特區或打破地方勢力壟斷,自然引發利益集團不滿。
尤其是,以阮富仲為首的越共高層,近年倣效中共反貪打虎,攪動越南社會各個利益集團,更引發黨內部分高官及地方官員不滿,不排除這些擔憂遭到整肅的官員藉機煽動騷亂,向越共中央發難。當然,與四年前一樣,今次反華抗議事件,背後仍然有美國的影子,例如越南警方在現場就拘捕一名美籍越南研究生;如果不是越共當局發現示威活動正在失控,於是立即擱置草案,並出動警力鎮壓,事件或演變成一場有可能導致越共垮台的顏色革命。
說起來,越南也許是世界上最沒有理由反華的國家,不僅有地緣關係,與中國政治屬性、意識形態亦相同,而中國曾勒緊褲頭向其提供巨額援助,並先後幫越南抗法、抗美。即使現在,中國也是越南的最大貿易夥伴和原材料來源國,雙邊貿易額一千多億美元。按理越南必須跟中國搞好關係,惟舉國上下卻一直將中國視為最大威脅;雖然目前它在政治和經濟上保持與中國密切交往,但在戰略上和安全領域卻更親近美國和俄羅斯。
顯然,今次越南反華騷亂,再次給中方敲響警鐘,只要越南人骨子裏仇華心態不變,一旦越南政局發生劇變,不僅中國「一帶一路」戰略因此受阻,中方在越投資也將血本無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