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時候「玩打架」,見過各種拳,甚麼王八拳、黑虎拳等,還有一些「打架王」自己「發明」的拳,然打起來皆有勝有負,不分高下。長大後看武俠小說、功夫片,見到各武林門派各種拳,還有「隱世高人」的「獨門功夫」,也會問甚麼派的功夫和打法最厲害?會問是外家拳厲害還是內家拳厲害?外家拳的代表少林拳厲害,還是內家拳的代表太極拳厲害?後來又聽人說「當然是內家拳厲害」,於是又問,內家拳的三大流派太極拳、八卦拳、形意拳誰更厲害?最後我的陳式太極拳老師(大師級拳家,姑不述名)說,所有的拳、所有的派、所有的打法都厲害、都不厲害,全看個人修為;功夫怎樣、能否打勝完全是個人的事,和甚麼拳、甚麼派無關。
老師又說,太極拳以柔克剛,放鬆入靜慢練,行拳走架講究輕輕運作,默默行止,內固精神,外示安逸,乃修身養性、強身健體之良佳運動。但太極拳是武術,技擊性乃其大用,冷兵器時代,古人用其防身,行走江湖,「打架」是少不了的。太極拳的技擊性在拳架子中、在一招一式的動作和內功裏,要掌握它的技擊性須「拆架子練」,要邊打邊練,要經過各種艱苦的實戰,要不斷和各種對手真打,否則還是花拳繡腿。
有一年,我在武當山遇到一位習武有年的中年漢子,他少年時上嵩山學少林拳十年,又赴武當山學武當功夫八年,外家拳、內家拳都像回事,但絕少「真打」。之後赴北京武校學「散打」,一打即敗,方知自己學拳練功不練打,一定打不過整天練打、以打為業之人,於是拚命練打,和各種人打,因其有傳統功夫「打底」,進步很快,打之常勝。
最近一位「格鬥狂人」打倒一位太極拳師,遂狂踩中國太極和武林,引起軒然大波,今日柳某就給無知者上上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