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郎妙計安天下,賠了夫人又折兵。」三國時代吳國為了取回荊州,引劉備入吳國招親,欲將其扣押作人質,不料弄巧反拙,淪為笑柄。如今港府及港鐵為了誘使市民及立法會支持高鐵追加撥款,也玩弄小聰明,既聲稱為高鐵開支封頂又大玩財技,到頭來會不會重蹈周瑜覆轍言之尚早,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損失最終都是由納稅人承擔。
高鐵好事多磨,陷入工程延誤及超支的惡性循環。港府與港鐵經過多番商討後,終就完工期及工程費達成協議,預計高鐵二○一八年第三季完工,工程費為八百四十四億二千萬元,如再有超支,會由港鐵負責。表面上,最新工程費比今年六月估計的八百五十三億減少約九億元,實際上仍比最初預算的六百五十億元多出近兩百億元,超支高達三成,這決不是小數目。
納稅人不可能硬啃下兩百億元的額外開支,立法會更不會輕易通過新增加的撥款,港府對此心知肚明,所以耍出小手段。運房局局長張炳良聲稱,港府對港鐵作為委託人的表現並不滿意,會追究責任,已委託大律師進行評估,將來不排除打官司解決,但又說為免高鐵工程節外生枝,故需等完工後再處理。港鐵則宣布集資派特別股息,作為大股東的港府分得近兩百億元,恰好與超支部分相若。明眼人一看就知,這是港府及港鐵合演的雙簧戲,首先是誘使港鐵小股東不反對這筆交易,最重要的是誘使立法會通過額外撥款方案。
其實張炳良已經不打自招,承認高鐵的原有撥款到明年中就會用盡,如果明年上半年立法會仍未通過撥款,高鐵就會停工甚至爛尾。萬一發生這種情況,不僅承建商會根據合約向政府索償,數額難以估量,與高鐵相關的西九文化區工程亦會繼續被拖延。即使將來高鐵可以復工,重啟工程加上材料及人工漲價,都會導致成本上升,他形容這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呼籲立法會盡快通過追加撥款。
換言之,納稅人根本沒有選擇餘地,如果反對增加撥款,高鐵就會停工及爛尾,不僅先前的幾百億元投資付諸東流,還可能招致更多的損失;如果支持撥款,看似港鐵已支付近兩百億元的特別股息,不必額外動用公帑,其實是港鐵慷納稅人之慨,因為股息本來就屬於公帑,當局左手換右手,不是所謂「賠了夫人又折兵」,而是「賠了納稅人及公帑」。至於港府聲稱高鐵完工後會追究港鐵的責任,根本就是空頭支票,就算將來打官司,能否討回部分損失無人能知,但納稅人肯定又要額外賠上一筆律師費。
說來可悲,曾經聞名全球的「香港速度」,近年已淪為「龜行蝸步」的代名詞。高鐵廣州至深圳段早已竣工,長度只有其四分之一的香港段還在拖拖拉拉,成本更高出對方數倍。更令人擔心的是,「一地兩檢」爭議沒完沒了,就算高鐵最終建成,也不過是慢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