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工運幾十年,記得年輕時,前輩經常灌輸我們要為理念而行,只要是合乎理念,就算需要犧牲也不會後悔。不過,講理念的一輩人好像已經絕迹,有時跟一些對「理念」還有點堅持的人談起都不勝唏噓。面對利益掛帥的社會,理念就好像是絕了種的化石,不懂欣賞的人認為是沒有價值的石頭,懂得分辨的人就會從中了解億萬年的故事!
在《動物農莊》的開頭,豬「少校」有一個理念,認為要推翻人類的不公義,認為動物應該爭取本身的權益,因此需要對抗人類。他不知道幾時會出現這一天,但卻叫農莊內的動物謹記這個夢想,他相信終有一日,一個有公義的社會,終於會出現。在他說完這番話之後,不久就過世了,但他的理念,卻深深地影響農場內的每一隻動物。
不過,理念與實踐,往往是兩碼子的事。當理念傳遞予不同的人,衍生出不同的想法,甚至乎不同的利益時,就會有不同的實踐模式,例如「雪球」和「拿破崙」,大家都是豬,卻對「少校」的理念有截然不同的演繹。最終,所謂的動物革命,變成了豬跟人類為了各自利益而作的同流合污,豬按着人類不公義的運作模式繼續下去,跟當初的理念完全背道而馳。
在現實的社會,理念兩字仍被很多人「利用」,不過,已變成謀取個人利益的幌子,在利益促使之下,很多理念可以朝令夕改,很多理念可以推倒重來,更多理念可以拋諸腦後。前輩的教誨是意見不同、觀點不同、立場不同、政見不同都不要緊,仍有討論的空間。
但當大家對理念的看法有所不同,則根本沒有任何值得討論的餘地。因為一方談理念、一方談利益時,就像各自用不同的語言溝通,雞同鴨講!或許這就是農場內各種動物表現不一致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