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七公:老婦再獲學位 衰翁行乞街頭

報載兩條有關耆耄老人一正一反的消息:一條是苦等七十七年,已經一百零二歲的老婦再獲博士學位;另一條是一百零三歲的老人,仍在街頭行乞,為兒孫謀取家用。兩段消息都配備照片,看之令人浮想聯翩。

德國一百零二歲老人獲得醫學博士,原是錦上添花。兒科專家西爾姆‧拉普波特(Ingeborg Syllm-Rapoport),在納粹德國時期的漢堡大學攻讀,後專門研究兒童致命的白喉症,獲得指導教授的讚賞,一九三七年,她申請博士學位論文口試,只差口試便可以取得醫學博士學位。但因為她的母親是猶太人,納粹政府標籤她為「一級雜種」,否定了她的博士資格。

因此,拉普波特於一九三八年逃亡到了美國,在賓夕凡尼亞州一家醫科學院攻讀兩年取得博士學位。不料接着美國麥卡錫主義反共成風,她與猶太裔的生物化學家丈夫因左傾思想又受到迫害。她終於輾轉到了東德,並在東德柏林大學執教,後屢因科技成就而獲得國家獎章。然而,她總是對當年未能獲得漢堡大學的博士學位而耿耿於懷。

到了她百歲壽辰的時候,她的兒子輾轉把母親的終身憾事告知漢堡大學。大學找來她在上世紀三十年代的檔案,經過一場口試,終授予她博士學位。

老有所養 應有之義

至於行乞的則是一百零三歲中國老人耿生茂,在鄭州街頭身穿破舊衣服,撐着木棍,一拐一拐地行乞的照片,通過網絡傳遍全國。耿生茂每月雖可領取三百元人民幣的老人金,但不夠生活。同時由於兒子家貧,既不能奉養老父,反而要老人幫補家用,因而出現了百歲老人行乞的一幕。

老有所養,本來應該是一個小康國家應有之義。可惜,中國地廣人多,目前更進入了老人社會,老人福利還未能適應社會現實。況且,中國人的捐款為善,遠不及西方國家。我們知道,某些西方巨富都有遺囑將全副身家捐出,作為慈善事業之用。反而我們社會主義國家,卻養出一班「土豪」,只懂得到外國炫富,只懂得縱容家屬到處搶名牌,更有人假借紅十字會這樣的慈善機構斂財。對比之下,能不汗顏!

人家高齡仍然孜孜不忘學術地位,我輩高齡卻被迫流落街頭,兩相對比,筆者已經達風燭殘年,不禁掩卷三嘆。

竊以為國家應立法例,凡年達百齡者,應有特別照顧。或應有由地方撥出專項資金加以撫養。此為人瑞,予以照顧,並不為過。

猶憶筆者當年當選四屆全國人大代表時,有一廣西近百齡老農婦也當選代表。經了解,此老人既是文盲,又行動不便,為甚麼要以人大代表的銜頭作為獎勵?實在令人不明。但證諸至今山西省全國人大代表申紀蘭,她是農民代表,文化不高,更未見其議政能力有何突出之處,竟從第一屆當到第十二屆,破世界議會議員任期之長的紀錄。申紀蘭已年近九十歲,據聞全國人大高層也頗有不滿,但山西省堅持,因而她可以連任至今。

安老缺失 國家之羞

在《人民日報》看一些黨政高層以及退休將軍逝世訃告,大多是年逾九十以至百齡的,可見他們的醫療保健照顧充足,乃達高壽。當然,這是應該的。不過,已達一百零三歲高壽老人仍然流落街頭行乞,以至其行乞照片及身份證影印本通過網絡傳遍全國。他「身穿破舊上衣,撐着木棍,走起路來顫巍巍」的形象,實為國家之羞。

但願往後老人的福利政策,能有進一步的改善,以免再有百齡老人流落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