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是「父親節」,父親——在多數子女的心目中,總是較為嚴肅寡言的,也所以「嚴父慈母」的形象深入民心,作為男人的父親,背負這種不可抗拒的形象,在外面「為頭家頂硬上」之餘,睡前只好以「大愛無言,潤物無聲」安慰自己。
想做一個合格的父親確不易。內地曾經流行這麼個話題:「爸爸,你再不陪我,我就長大了!」瀋陽有十二個爸爸,為了給孩子「謀個差事」,結果付給騙子一百多萬人情費,可見作為父親的,也許睡前擠不出時間給孩子講個睡前故事,對於孩子的「前途」,一般還是挺着緊的!
說起「父親」這個角色──陶淵明有首「責子」詩:白髮披兩鬢,肌膚不復實。雖有五男兒,總不好紙筆……天運苟如此,且進杯中物。
五個兒子都「不肖」,陶淵明即使是「虎爸」,看來亦難以使兒子個個成材,不過,他這個父親倒是「認命」的,「天運」如此,豈可妄求,認命灑脫,樂得暢懷多飲幾杯。
有論者指一般人總是把「望子成龍」等同於對兒女的愛,所謂「揚名聲,顯父母」;把兒女帶給自己的榮辱,看得比一切重要,那是否還算得是愛嗎?有不少人慣於把兒女作為誇耀於人前的材料,「望子成龍」不過是把自己心頭上崇高的「理想」,投射到兒女的身上罷了,此種想法,老朽亦不敢恭維。
老朽也是個不合格的父親,兒子讀神學,與上帝的溝通比我多,大女自小嬌柔,自幼習琴,想不到長大了完全違反「一白遮三醜」的原則,愛上跑步、健身、扒龍舟,擁抱大自然多過擁抱老爸,而最小的兒子最愛尖東忌廉哥,唉!天運如此,老朽這個父親認命,不閉門讀書寫字,神啊!如何活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