佔中事件已擾攘了一個多月,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完結的迹象,儘管政府和學聯在上月曾有一個公開的對話,但雙方仍停留在各自表述的階段,對事件完結仍未找出突破點。最近有意見提出由泛民議員「辭職」來作變相公投,希望以公投結果來作事件完結的解決方法,可是這個意見並不實際,也於事無補。
提出「辭職公投」的意見其實很理想化,是帶有一絲浪漫色彩和對政治理想化的意味。從理想的角度看,全部泛民議員辭職後再參選,引發的是全港的投票,將泛民議員的議席拿來作選舉議題,可以得出全港選民的意向,自然是最佳的方法(編按:針對「五區公投」,二○一二年六月一日立法會進行三讀通過,限制所有辭職議員半年內參選)。是以不少年輕人對「辭職公投」有着憧憬,鼓吹這個做法的也以年輕人居多,或許可以這樣說,年紀愈小的對「辭職公投」的接受程度愈高,反之年紀愈大的多抱懷疑。其實在現實世界裏,「辭職公投」對各方都沒有好處,所以不管是泛民、建制、政府,都不約而同的對「辭職公投」表示懷疑。泛民的態度比較模糊,各種聲音都有,可見「辭職公投」也不是可以讓所有泛民的朋友接受。
「辭職公投」意味着原有的議席要拿出來,再經過選舉才可以重奪議席,儘管象徵意義很濃,但對辭職的議員來說,其實際得益卻是沒有。首先,辭職後議員的補選工作要經過一定的程序,上次的五區公投,泛民在沒有對手下再度當選,但這次是否會歷史重演,卻是不無懸念,現在佔中的後遺症已慢慢浮出水面,各界亦開始質疑佔中的做法,要是在補選過程中佔中的負面效果一一出現,泛民輸掉議席的可能性不容忽視。要是泛民拿不回失去的議席,那豈不是說泛民現在行錯了方向?而且,失去了議席的泛民也會失去了在立法會內的關鍵少數票,泛民除了採取不合作態度之外,根本無法發揮現有的制衡角色。是以不少評論都說「辭職公投」是一場只輸不贏的豪賭。
對建制派來說,「辭職公投」好像給了他們機會,但建制派也同樣不歡迎這個做法。「辭職公投」的結果如何大家都說不準,建制派當然可以派人參選,而且更有可能取得一些議席。在泛民辭職後,即使他們重新參選,他們充其量只是拿回現有的議席,要是一個不小心,原有的議席便會拱手相讓。對建制派來說,這是一個機會,特別是可以藉此讓二線的人馬可以有上位的機會。但要是建制派參選,也就是說在這場遊戲中給人牽着鼻子走,建制派也會失卻主動性。而且,現在距離後年的立法會選舉只有一年多,要籌備補選也得數個月時間。換言之,即使建制派參選人當選了,其任期都只有一年左右,這樣短的任期不利新進議員的發揮,但要讓建制內部的參選意願調整,也考驗建制派的團結。
至於政府方面,「辭職公投」雖然可以產生突破的機會,但這個做法卻是尾大不掉,因為一旦公投,也代表當未來出現具爭議性的議題時,議員也可以用「辭職來發動公投」,這對政府是不利的,要是公投結果不符政府期望,政府施政更加動彈不得。從實際的角度看,是要全體泛民辭職,目前的議會工作也會失靈,政府雖然在議會上吃了不少苦頭,但現有環境和遊戲規則雙方都理解,要是有了新的變數,原有的均衡又要再重新來過,政府自然也不希望。「辭職公投」對多方不利,暫時也不太可能出現,只是運動已有轉趨激烈的勢頭,未來要是公投一派主導了運動,產生的壓力會落在泛民身上,公投的光環會讓整個運動質變,未來的前景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