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見到啲頭髮呀!」一名工人驚呼叫喊,警方即時喝停所有工人,要求改以人手挖掘,終掘出四具屍體,最先曝光的是兩名小童軀體,接着是一名女子,最後是一名男子,四人層層疊起,場景嚇人。這宗慘絕人寰的兇殺案,兇徒恩將仇報,將收留及僱用其裝修的表兄以亂刀殘殺,更連表嫂及兩名年幼表姪女也不放過,最後用水泥埋葬四屍,冷血及殘酷程度,令人髮指。
打鼓嶺坪輋村一間約一千呎的鐵皮屋,遠離煩囂,除是四十四歲阿輝的成長地,亦是他與三十四歲妻子阿義及兩名女兒的安樂窩。阿輝為人友善,與妻子恩愛非常,平日多以私家車接載女兒上學,周日一家四口則到附近運動場玩耍,享受天倫樂。雖然慘案距今近四年,村民對他們遇害,仍感痛心及難過。
「死得好慘,真係淒涼!」居於坪輋村二十年的黃婆婆,住所與阿輝的村屋僅一條馬路之隔。她憶述,阿輝與妻子均很友善,兩名女兒十分乖巧,每次經過都會禮貌叫她「婆婆」,對他們枉死感到心痛。另一名村民房伯亦稱,認識阿輝及其父母,出入也會打招呼,更說肇事村屋至今圍封未有拆卸,一些膽小村民會兜路而行,而他則不感懼怕。
記者重返現場,見屋門有鐵鏈上鎖及滿布蜘蛛網,門上貼了中電截電通知及地政署寮屋告示,記者從圍欄外高處拍攝的照片所見,屋內雜草叢生,部分擺放在空地的工具,因久未處理變得殘舊兼有鐵銹迹,儘管鐵皮屋外貌依舊,卻已人面全非。
祖籍中山的阿輝,與居於鄉間的四十三歲表弟阿其感情不錯,更將祖屋的鎖匙及屋契交予阿其保管,而阿其不時持雙程證來港當黑工,每次來港都會居於阿輝附近的村屋,方便照應;○九年七月,阿其又再來港,今次除替表兄裝修鐵皮屋賺取外快外,更為修葺祖屋一事而「撲水」。
同年七月五日早上,阿輝到護老院探望母親後回家,阿其登門造訪,兩人因錢銀轇轕發生激烈爭執,初則口角,繼而動武;身高五呎四吋的阿其,雖較阿輝矮半個頭,但身形壯碩,孔武有力,在索錢不遂下狂性大發,拿起十吋長生果刀發狂刺向阿輝的頭、肚、背及手腳達八十多刀,血花四濺,失血過多的阿輝最後癱軟在血海中,靜止不動。
已喪失常性的阿其,想到「一不做,二不休」,向正在廚房準備午飯的表嫂下手,他先從後襲擊,用電線綑綁她雙手,將衣物塞入其口中,再用封箱膠紙封嘴,同時套上膠袋,阻止她呼叫,然後用電線及鐵線緊箍其頸,再將其雙手反綁起來,未幾便將其活生生焗死。
阿輝的兩名女兒目擊父母遇害,被嚇至衝入房間,將門鎖上躲藏,連殺兩人的阿其,用鐵鉗大力撬開房門門鎖,兩名女童全身抖震瑟縮,房門被破開時,兩名弱女用盡氣力高聲尖叫,但因村屋被圍牆包圍,她們如何聲嘶力竭也是徒然。阿其同樣先用膠紙封了她們的口及眼,再用電線及鐵線將她們頸和手連起來反綁,大女最後被勒死,而細女則被放入大膠袋再用電線綁緊袋口滅口。
泯滅人性的阿其,殺人後竟施施然享受完表嫂死前準備的「最後午飯」,再取去表嫂兩張提款卡到銀行提款,打算「害命謀財」,卻因不知密碼空手而回;他只好返回案發現場「執手尾」,一男三女四條屍,心想搬運肢解需時甚久,倒不如就地埋葬,他在村屋對出空地挖了一個闊四呎、深三呎的大坑,依照殺人次序,由大至小,逐一將屍體丟入坑內,再用英泥將深坑填平密封,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最後清理完手上的血漬,便回家倒頭大睡。
「佢哋成家去咗東莞旅行!」向來有交帶的阿輝,翌日因未有依時上班,同事感奇怪致電查問,恰巧阿其返回兇案現場填平泥坑,他胡亂撒了個謊言,萬料不到竟令兇案迅速東窗事發。阿輝同事對旅行一事心生疑竇而報警,警方接報到場,發現大門無鎖,男女戶主的個人財物仍在單位,並在牆壁及屋內發現血漬,向附近村民查詢後將阿其拘捕,令這宗駭人聽聞的滅門慘案得以沉冤得雪。
案發時間:二○○九年七月五日
案發地點:打鼓嶺坪輋村一村屋
案發經過:四十三歲的許其勝,於村屋內因金錢問題與四十四歲表兄譚成輝發生爭執,許用刀插死譚後,再將譚妻唐恩義及其一對分別十歲及七歲的女兒殺害,復將四人埋葬於屋外庭園。
判刑:譚被裁定三項謀殺及一項誤殺罪成,判處終身監禁。
文:專案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