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難皆因人禍起 豈容官僚再卸責

南丫島海難奪去三十九條人命,成為港人揮之不去的噩夢,事故發生半年後,姍姍來遲的調查報告揭示了海事處監管一塌糊塗,錯漏百出。事後當局成立海事處制度改革督導委員會,檢討海事處管理、發牌規管及執法巡查等,又調派政務官出任副處長執行內部改革,甚至考慮聘請國際海事專家出任顧問,看似隆而重之,其實無非掩人耳目。海事處文過飾非,自己查自己,既無法向遇難者家屬交代,也無法挽回公眾信心。

調查委員會日前公布的調查結果揭露海事處過去二十年來種種糊塗帳,「南丫IV」號在設計、建造、檢驗各階段,接連有人犯錯,包括批圖草率、驗船馬虎、有法不依,甚至出現數據錯誤和更改資料無記錄等絕對不應該出現的過失,最終釀成悲劇。而最令人無法容忍的是,海事處處長廖漢波態度傲慢,至今仍然拒絕道歉。運輸及房屋局局長張炳良昨日聲稱,撞船意外對他造成很大震撼,廖漢波的心情跟他一樣,這顯然是言不由衷。

「東方報業民意調查」顯示,大部分受訪者認為海事處行政失當及失職,是這次撞船意外造成嚴重傷亡的罪魁禍首。對於海難報告揭發海事處在發牌、規管、巡查及執法連串出錯,四成七受訪者直斥海事處敷衍塞責;三成二指船隻監管制度存在漏洞;更有一成人認為部門失職種下撞船事故傷亡慘重的禍根。

正如學者指出,海事處多年來在審批圖則、驗船、執法方面馬馬虎虎,以致多次巡查「南丫IV」號都沒有發現座位鬆脫、沒有水密門等重大隱患;而海事處視救生衣新例如廢紙,船隻沒有兒童救生衣照樣可以通過檢驗,更是嚴重的失職行為。上述民調亦顯示,五成一受訪者批評海事處檢查得過且過;兩成二指驗船程序令人費解;一成九認為當局應檢討巡查程序。至於船上無兒童救生衣仍可過關,四成四受訪者直斥海事處做法荒謬,罔顧乘客生命安全;兩成五狠批處方有法不依。

事實證明,海事處對這場海難必須負上主要責任,而調查報告並無追究失職官員,只由海事處內部調查責任問題,令人質疑自己人查自己人,不僅沒有公信力,而且有官官相衞之嫌。一場造成三十九人死亡的慘劇,竟然沒有任何官員受到處分,無論如何也說不過去。

古人說,「能不勝任,官事不治;行不清白,群下荒怠。」海事處管理混亂,問題多多,身為處長的廖漢波實在難辭其咎,然而他竟連一句道歉也欠奉。對此,四成六受訪者直斥他無承擔責任;兩成六人斥他不知悔改及反省;兩成一認為他欠遇難者家屬一個交代。

船到江心補漏遲。今次海難令海事處的管理亂象及官僚醜態暴露無遺,這既是意外,也是人禍,如果當局不能吸取教訓,徹底整頓海事處,追究失職官員責任,不管如何督導,如何檢討,或者聘請甚麼國際海事專家坐鎮,終究無補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