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指春秋:吃得到的葡萄是爛的

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講得半點也沒錯。佛曰人生八苦之一乃「求不得」,當你吃不到葡萄的時候自然心生怨懟,一口認定那是酸的。可是嘛,即使葡萄有幸吃到嘴巴裏,不見得是甜的,畢竟葡萄也許是爛的。

中國人,尤其是沒有取得外國護照移民他鄉的中國人,渴求諾貝爾獎渴求了一百年,好不容易短時間之內連續贏得兩項殊榮,分別是和平獎和文學獎。卻怎料,得獎的消息惹來極大的爭議,對於前者官老爺痛罵個怒不可遏,對於後者老百姓揶揄個不亦樂乎。

贏得和平獎的是劉曉波,爭議之處是他竟然是一個被中國法庭定了煽動顛覆國家政權罪的囚犯。贏得文學獎的是莫言,爭議之處是他竟然擁有官方背景,理論上有份參與箝制言論與創作自由。為了表達對於莫言得獎的不滿,旅居德國的藝術家孟煌脫光衣服在雪地上裸跑。同樣覺得莫言不配文學獎的內地作家張一一,也在湖南瀏陽飛天溫泉的山路上裸跑,並且將錄像片段上傳互聯網,其背上寫了四個大字「願賭服輸」。

由官方不認可的劉曉波,到民間有微言的莫言,中國人接連吃得到兩粒葡萄,可惜都是爛的。對於國人同胞而言稍可安慰的是,今屆的和平獎得主亦是備受爭議的歐盟,頒獎期間甚至惹來千人示威,抗議這個軍事集團一般的組織居然非常諷刺地被賜以和平美名。

中國人吃得到的葡萄甚麼時候才不是爛的?依我說,人權不再被踐踏的時候,言論不再失自由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