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權益無小事 掩陋遮醜總枉然

港府改朝換代已近半年,可惜醫管當局有醜就遮、出事故總想隱瞞的老毛病依然不改。廣華醫院上月尾驚現「吸血電梯」事故,屬於十三名病人的十七支血液樣本在運送過程中跌入電梯底,醫管局竟然秘而不宣,直到本報查詢才不得不和盤托出,這種不踢爆不認衰的態度,令人失望。

食物及衞生局局長高永文承認廣華醫院事件處理得不理想,指有關運血人員應及早將事故呈報當局。他還承諾,當局將趁此機會檢視呈報制度,運送化驗品程序亦需重新檢視。高永文勇於認錯,相比其前任周一嶽的冥頑不靈已是一個進步,不過,如果僅將問題歸咎於運血人員,恐怕並不公平。事實上,事故發生於上周三,運血人員事隔一日才向醫院匯報跌落「兩支」血液樣本,不僅延報,而且不盡不實,已是犯錯,而醫管局翌日得悉事件同樣沒有對外公布,則是錯上加錯。如果不是本報記者介入查詢,醫管局恐怕還會繼續隱瞞下去,當無事發生,遑論漏夜交代跟進行動及向受影響病人致歉。

高永文提出要趁機檢討呈報機制,這也是應有之義。根據目前的呈報機制,只有發生嚴重醫療事故時,當局才會在二十四小時內對外公布,然而,何謂「嚴重」何謂「不嚴重」,其實並沒有客觀的標準,而完全在於當局的判斷,不少官僚出於官醫相護、害怕醜聞曝光的心理,寧願瞞得就瞞,掩得就掩,實在瞞不過才公布,目的是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不了了之,這種情況在公立醫院可謂屢見不鮮。至於私家醫院,更是處於「無王管」狀態,審計署日前揭露私家醫院存在不按程序通報醫療事故、藥物儲放及管理不符合規格、不按批地條款辦事等等亂象,歸根究柢就是一句話,醫管局放鬆監管,有法不執,令機制形同虛設。所以,當局不僅要檢討呈報機制,更要檢討醫管局架構,整頓官僚作風,畢竟犯錯誤的不是制度,而是人。而出事故就寫報告,就說要檢討機制,這早已成為當局虛晃一槍、迴避責任的慣招。

套用特首梁振英金句「民生無小事」,病人權益同樣無小事,廣華醫院事故雖然並未直接關乎病人健康及生命安全,也許在官僚眼中不是甚麼大事,所以不值一提,但事故至少浪費了十七支血液樣本,至少要安排有關病人重新抽血,對病人造成不便和痛苦,如果是急症病人,還有可能影響對病情的診治。健康無價,生命無價,與醫療相關的都不是小事,官僚不能僅以個人判斷,作為剝奪公眾及病人知情權的藉口。

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沒有人不犯錯誤,重要的是有錯就認,認了就改,改了就好。紙是包不住火的,正義傳媒的天職就是監督政府,為民發聲,將一切醜陋置於陽光之下,愈是刻意隱瞞者,愈是欲蓋彌彰,愈是弄巧反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