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金:「爛仔」相交數十年

診所開張,有「牛記笠記」、頭髮蓬鬆高瘦男子光顧。他甫進診室便說:「可否賣幾粒『十字架』給我?」他雙手不自控地震動,臂上滿是自我注射的痕迹,一望就知濫藥已久!

我答:「我不賣這些東西,但如果你有病,我免費為你醫治!」他聽罷轉身便走。幾天後,男子再來,卻非要藥,而是屁股腫了一大塊,且發起高燒來。原來他用不潔針筒自我注射,屁股感染病菌含膿,若不從速引流,有性命之虞。

囑他上手術床,用刀劏開腫起地方,把裏面數十毫升的膿放出來,然後洗淨傷口。他離開時說:「對不起,我沒有錢付診金。」我說:「不要緊,說過免費就免費!」他回敬一句:「有義氣!我有錢一定還。」

如是者,他每隔一段時間便拿十元八塊到診所,我沒有計算過一共收了多少,但他給我的,我都收下。他的最後消息是來自警方,他在醫院病房離奇死亡,須進行死因調查。

月前,有地區勢力人士不滿本欄屢次「觸其癢處」,不斷來電滋擾,要求我公開道歉,我沒有就範。不過,有見來者愈來愈橫蠻,恐怕禍及無辜,我結果報警,且獲警方受理,致令辦事處周圍警力加強。有社運常客來訪,在大廈門外竟遭警察截停,詳細查問來意,才可獲得放行。

幾十年來與「爛仔」相交,堅持絕不對無理要求讓步,最終一一化險為夷,乃上帝眷顧,願化感恩為力量,繼續擇善固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