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情:以文會友:某些內地官員的異化和「異質思維」

溫州動車追撞事故鬧得這麼大,其中一個重要原因是,涉事的有關官員的異化和「異質思維」。這種「異質思維」,這種幹部的異化,也不僅僅在鐵道部之內。

高鐵追撞事故當然是一個嚴重事故,特別是在這個中國高鐵建設高速發展,而且強調速度已達世界第一的時刻。

本來,交通事故全世界都經常發生,有的也頗為嚴重。記憶之中,印度的鐵路事故十分頻繁,而先進國家如德國也有發生。如果事故發生以後,善後工作處理得當,能如中央領導人所要求的「盡快公布真相」,真正做到「以人為本」、「情為民所繫」,其發展的惡化當不致達到如此地步。

有恃無恐 推卸責任

事故發生以後,鐵道部領導和涉及的有關官員的思維是甚麼呢?

第一,有恃無恐。鐵道部多年來已成為半獨立王國,特殊的歷史淵源使這個部門成了國務院領導的半獨立部門:它有自己的鐵路兵團,似乎又受中央軍委的領導;它的鐵路所經之處,佔地收地,又可以不受地方政府制約,所向披靡,無往不克,而且冠冕堂皇;它貸款築路,又似有尚方寶劍,至今負債以萬億元計,還債無期,他們卻安之若素,毫無市場經濟觀念。

第二,掩蓋真相,大事化小,推卸責任。特別是事故列車車廂被立即掩埋,引起公眾對於銷毀證據的疑問時,鐵道部的發言人居然說:「主要是便於搶險,你信不信由你,我反正是信了。」至於暫停救人,急於恢復通車,更啟人疑竇。

第三,以銀彈擲人。相關官員希望受難者家屬接受撫恤金後永不追究,了結此事,傳聞有人甚至威脅說,不接受撫恤金條件,可能逾期作廢。這種毫無人性化的善後處理手法,實在令人齒冷。

溫家寶說要「讓生者得到慰藉」,但負責善後的官員給人的印象卻是毫無人情味。這次事件的遇難者相信大部分是中產階級,維權意識比較強,不像弱勢社群的農民工那樣呼天不應、叫地無門,任由地方官員宰割,又不像不少發生災難的煤礦,難屬都是接受賠償了事,誰也不敢多哼幾句。

新中國第一代官員都是在革命戰爭中奮鬥出來的。他們清楚知道,在革命戰爭中,如果沒有工農群眾的協作、支援和掩護,便沒有勝利的果實。因此,他們一般都有一股「官民魚水情」的情結,比較關心群眾。雖然也有部分入城以後,給花花世界迷惑了、變質了,但畢竟還是少數。

到了第二代官員,他們大都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的政治鬥爭中遭到磨難,經歷過下放或勞改,在基層生活過,深知群眾疾苦,因而執政時也就會提出「情為民所繫」、「以民為本」的號召。

現在大部分是第三代官員,他們是在改革開放的好日子中上位的,雖然其中不少是好的,但卻也有不少是靠人脈關係網上位,或者有些根本就是靠買官上位。他們的官僚習氣,他們的脫離群眾,他們騎在人民頭上作威作福,愈來愈嚴重,甚且比舊社會的官僚還不如,更不要說和發達資本主義國家受到選民監督的官員相比了。

愛擺官威 好錢好色

某些第三代官員未受過戰爭鍛煉和黨內鬥爭洗禮,一當官便進入一個高高在上、視萬民為芻狗的境地,只知撈取好處,驕奢淫逸,作威作福,加上缺乏監督,更加官官相衞,沆瀣一氣。他們的特點是:

第一,愛擺官威。現在一些低層幹部,包括村委書記、鎮長之類,官威十足。猶記廣東某縣的一個鎮長當選全國人大代表,他的名片竟印上他的平治座駕作為標誌。

又如現在官無論大小,竟競相配備秘書,大小會議講稿,均由秘書擬稿照念。我曾在人大代表位子上,多次列席全國人大常委會,見各省市前來列席的省人大常委會官員,年紀也不過五十來歲,但都要由駐京辦配備小汽車作為座駕,帶同秘書與會,反而那時我這個年近八十的老頭卻是寡人一個。

第二,脫離群眾。真正是衙門八字開,無錢莫進來。一般草民要向官員投訴,都很難見到地方的頭頭,因此,才出現層層上訪的事件。而地方官員又害怕地方的劣政暴露,便千方百計截止上訪,更出現到北京綁架訪民回鄉的事件。

第三,好錢好色。事實上,現在被發現而被處理的貪腐官員,百分之百是貪錢好色,難怪有些美女能夠縱橫官場。說起來,賴昌星出事前,便在廈門搞一座「紅樓」,作為招待貪官享樂之所。

所以我說現在的官員,相當部分已經異化,而且也具有「異質思維」。就是他們已異化為高高在人民之上的「官」,其「異質思維」就是認為我是要來管你們的,我不是「為人民服務」,而是人民要為我服務。

證諸鐵道部的高官以及處理溫州高鐵事故的一系列官員,你們的心態是不是這樣?你們有沒有把人民的痛苦當一回事?你們有沒有感到內疚?你們有沒有聽從溫家寶兩字千鈞的「救人」的指示,把善後工作認真做好?

哀哉,我們的異化官員!哀哉,我們官員的異質思維!

吳康民

hmng@puikiu.edu.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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