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知名的英國皇家學會今年如常頒發四十四名院士,只有兩名華人入選,港產科學家盧煜明是其中之一,與知名科學家牛頓、達爾文、霍金、及光纖之父高錕等「齊名」,為港爭光。本身擔任中文大學醫學院副院長(研究)的盧煜明,率先發現孕婦血漿內存有胎兒細胞,成為無創性產前檢查先驅,近期又成功破解母體血漿內胎兒的基因圖譜,為產前檢查、癌症及移植等醫療技術揭開新一頁。然而,盧認為本港科研仍有不足,希望能再「加油」!
走進盧煜明的辦公室,讓記者嚇了一跳,偌大的寫字枱上雜亂地鋪滿了高近半呎的紙張,鍵盤則置於該疊「厚紙」之上,沒想到有條不紊、處事應有系統的科學家竟是如此不修邊幅,「啲紙好似考古學咁,最新鮮嘅就會放喺最上面,只有我先知道!」盧煜明說時發出陣陣尷尬笑聲,但就在這亂中有序的環境裏,盧鑽研了一個又一個醫療新技術。
坊間有個說法,大肚婆在懷孕時會想吃原本不愛吃東西,做平時不愛做的事情,有如變了另一個人,盧為此民間智慧找來科學依據。早於九七年,盧發現母體的血漿內存有嬰兒細胞,推翻了傳統醫書所說,母體與胎兒的血液互不相連,「胎兒喺媽咪肚入面七周,母體嘅血液已經有胎兒嘅細胞,到生產前,細胞更會激增六倍!」原來自古以來胎兒便是憑此奇妙之法與母親互通消息,亦因為這一大突破,免卻了高危孕婦為檢查胎兒是否唐氏綜合症而要抽羊胎水、「篤肚皮」之風險。
近期盧煜明及其團隊更成功破解母體血漿內的胎兒基因圖譜,談及此創新的產前診斷及技術,盧即時表現雀躍,「其實要破解呢個圖譜真係十分困難,就好似要砌一百萬片拼圖,但又撈咗十倍其他嘅拼圖落去!」經歷十多年的艱辛,終於帶來了喜訊,新技術可以檢測胎兒的性別及遺傳病,盧更欣喜地預告,該項新技術將於今年年底或明年年初在威爾斯親王醫院試行。
盧坦言,破解了胎兒圖譜,有如開啟了醫療技術另一道大門,對日後診斷肝癌、肺癌和鼻咽癌,甚至器官移植及嚴重疾病,如心臟病等的預防及治療有莫大裨益,「就咁睇嚟,我未來十年仲有排忙!」十年後,盧煜明才五十七歲,還未達退休年齡,相信還可開啟更多醫療「秘道」。
盧煜明與高錕同屬校友,中學畢業於聖若瑟書院,高考以優異成績考獲英國劍橋大學,及後入讀牛津大學,並取得醫學及哲學博士學位。然而這位港產科學家對於本港科研發展卻有一番感慨,盧指本港現時科研的步伐仍未能趕上,「香港作為中國一個城市,應對科研有貢獻!」
盧指出,本港有多間大學,不乏人才,只是多不着重科研發展,「喺香港有好多搵快錢嘅方法,好少人願意成日踎喺實驗室。」此外科研投資亦很貴,可謂命脈所在,「一部儀器都要幾百萬,一、兩年就要換,真係換遲啲都追唔上!」
談到未來抱負及發展,盧未有特別期望,反而着緊於下月初往英國皇家學會簽署的院士證書,該會承襲一六六○年以來的古老傳統,院士均以羽毛筆簽署證書,令盧大為緊張。
盧說:「我特登買咗支羽毛筆返屋企,練習喺證書上簽靚啲!」自古成功在嘗試,對於骨子裏是科學家的他而言,簽名也一樣。
文:徐曉敏/圖:甘偉倫(部分由受訪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