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射燈：公院醫護大逃亡 放射部似真空
公立醫院人手流失令醫學研究受阻！新界東醫院聯網放射診斷部，今年至少流失四名資深醫生，近月聯網內的威爾斯親王醫院的影像及介入放射科，更成為重災區，再流失五名放射技師，明年初再有兩人離職，除擾亂日常運作外，連帶重大的醫學研究也受影響，中文大學一個有關子宮肌瘤的臨床研究，參加者接獲通知指因人手流失，原先的免費檢查要改為自費近六千元往外間化驗所進行，有參加者直指對公營醫療信心盡失而退出研究。放射科醫生坦言人手不足，已不可能為每個個案撰寫詳細報告，長遠擔心影響服務質素。
受影響的研究由中文大學透視微創治療基金臨床科學中心負責，名為「比較血管栓塞和高能聚焦超聲波對子宮肌瘤的治療效果的臨床研究」，以微創療法血管栓塞術，以及無創傷的高能聚焦超聲波療法，治療子宮肌瘤患者，比較兩者效果。該研究計劃於今年八月發表，招攬合適參加者後，待在明年進行治療研究。
參加者失信心 退出研究
其中四年前驗出患有子宮肌瘤的王太，是該研究一名參加者，王太的子宮肌瘤直徑約五厘米，她寧願忍受疼痛及經血長流，也不想切除整個子宮。今年八月，其丈夫從報章獲悉該計劃，遂致電查詢，「當時職員話係試驗階段，費用全免，但風險就自己承擔，我哋對中大有信心所以想試吓。」
王太於十一月下旬往北區醫院接受身體檢查，最後獲接受成為該研究參加者，但兩星期後，她接獲中大職員電話，指威爾斯親王醫院人手流失，原本在該院免費進行的其中兩次檢查，現在要參加者自費往指定化驗所以半價進行磁力共振檢驗，每次費用為二千八百元，「我當時話我可以等，但職員話等都無用，根本唔夠人，威院放射部好似真空咁！」她不滿院方出爾反爾，亦憂慮參與研究後會有更多費用支出，故已退出研究，更坦言對公營醫療失去信心，「我哋都質疑人手係咪緊成咁？其他病人點算呀？」
下月再有兩名技師離職
事實上，新界東醫院聯網放射科人手流失已敲響警號，其中北區醫院在今年首三季已有一名顧問醫生、兩名副顧問醫生離職，威院亦有一名醫生調職。威院發言人證實，今年內影像及介入放射科有兩名放射技師離職，另有三名放射技師調任其他聯網，流失率為百分之六。據了解，威院共有八十名放射技師，其中十一名屬管理職系的高級放射技師，其餘六十九人為負責前線工作的一級及二級放射技師，而下月起更會再有兩人離職，流失率佔前線放射技師人手近一成。
有放射技師透露，人手流失下，雖然院方聘請人手填補，但因需要時間磨合，為免加重醫護人員工作量，加上跟中大合作的臨床研究屬額外工作，故研究安排被迫調整。
負責是次研究的中大透視微創治療基金臨床科學中心總監余俊豪承認，原本參加者於手術前、後，可獲安排在威院作超聲波檢查四次，但現時因人手問題，其中兩次檢查要改由參加者自費作磁力共振檢查。
他坦言，研究於八月中發表時，吸引四百多人報名，從中篩選出一百五十人參加，並分三輪座談會解釋研究程序，而在十一月舉行首輪座談會時，人手編配尚未有問題，其後才因人手緣故而要逐一通知參加者新安排，至今屬首批的五十名參加者中，共有兩人退出，「依家呢個安排可以避免病人等得太耐，亦符合公營醫院一貫做法。」他強調參加者退出屬個別事件，人手問題不會影響病人接受治療。
人手流失影響醫療質素
「醫生參與研究係自願性質，為咗保住緊急病患，一般研究都首先犧牲。」香港放射科醫學院名譽秘書張志偉表示，無論是放射科醫生還是技術人員，近年都面對人手嚴重不足問題，原因是每年人力供應有限，加上私人市場發展迅速，挖走不少人手，加重留下來的醫護工作量，形成惡性循環。
他擔心，人手流失長遠會影響醫療服務質素，現時緊急和複雜的個案會優先處理，其他個案則要延遲，而放射科醫生更不可能在每次檢查，也撰寫詳細專業報告，部分只由臨床醫生自行審視，「例如肺片唔會張張寫，交由臨床醫生睇，好多急症室更加全部寫唔晒。」
圖／文：探射燈小組、靜態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