蠹眾木折頻奪命 隙大牆壞禍必深

今年三月成立的樹木管理辦事處和綠化及園境辦事處日前首次亮相,交代工作進展。有關官員沾沾自喜地聲稱,全港百分之九十八的樹木已完成評估工作,對於部分健康有問題的樹木亦已進行詳細檢討,並採取及時補救措施,「所以已無危險的東西」。不料話音剛落,沙田便發生大樹疑不堪腐爛而攔腰折斷事故,一名騎單車路過的市民慘遭「泰山壓頂」,頭部重創危殆,這無異摑了當局一記響亮的耳光。

塌樹現場鄰近屋邨,更是通往第一城的必經之路,平時人來人往,事發時人流不多,因此未釀成重大傷亡,已屬不幸中之大幸。倒塌的盾柱木則是本港常見的綠化樹,高十三米,直徑四十厘米,約十年樹齡。從塌樹的橫切面來看,五至六成面積已腐爛,初步推測此樹遭嚴重蟲害,至少已腐爛五年時間。人們想問的是,既然這棵樹早就病入膏肓,為甚麼樹木辦視若無睹,沒有「及時採取補救措施」呢?

歷史往往有驚人相似之處,兩年前赤柱發生塌樹殺人事件,肇事樹木曾發出惡臭,附近居民及區議員多次向當局反映有關情況,就在塌樹前一周,康文署還煞有介事地派人巡查,居然得出樹木健康狀況「可以接受」的結論。死因庭就此案展開聆訊,指出這是一宗本來「可以避免」的悲劇,暗示這不是天災而是人禍。當局亦曾信誓旦旦地保證,要避免發生類似悲劇,然而,本來「可以避免」的悲劇卻再一次發生。

兩宗塌樹事件如出一轍,足證樹木辦形同虛設。眾所周知,本港樹木管理亂象不止,根源在於有份管理樹木的部門有十多個,它們各自為政,權責不清,碰到問題就互相扯皮推諉,然而港府經過多個月的「研究」之後,沒有對症下藥,反而成立不知所謂的樹木辦及綠化辦兩個機構,僅僅提供有關指引及進行資料收集等幕後工作,而沒有觸及樹木管理政出多門的弊端,更沒有罰則,根本是虛應故事。

正如有立法會議員批評,政府「各處自管門前樹」,這個模式一日不變,塌樹意外一日難除。環保團體亦指出,制訂指引只能算是首個工作,重要的是如何將指引落到實處,因此樹木辦必須多落區巡查,而不能單靠各部門報告。還有人諷刺,樹木辦是無權又無責的清閒部門,是「廢柴辦」,唯一可見的成效就是每年浪費近二千萬元公帑,以及為公務員提供更多加官晉級的機會。

樹木辦是廢柴辦的看法確有先見之明。未成立樹木辦之前,大樹頻頻塌下;成立樹木辦後,大樹依然塌下。颱風季節即將到來,全港還有多少棵嚴重腐爛、搖搖欲墜的大樹?還會發生多少宗樹塌人亡的悲劇?想一想就令人不寒而慄。

人們常說,君子不立危牆之下。但在香港,大樓可以塌下,大樹可以塌下,招牌可以塌下,鐵閘可以塌下,幾乎沒有甚麼不可以塌下,再加上不時從天而降的鏹雨、鐵錘、剪刀、電視機等危險物品,可謂危機四伏,防不勝防。曾有人開玩笑說,出門最好行騎樓底、戴頭盔,然而,若是不幸被塌樓、塌樹擊中,仍然有死無生。在港府的無能管治之下,香港處處都是殺人的陷阱,幾乎沒有安全的地方。

「蠹眾而木折,隙大而牆壞,有隙蠹而不亡者,天下鮮矣。」港府就如同腐爛蛀空的大樹,外強中乾,經不起一陣風雨;就如同裂縫日益擴大的牆壁,隨時有倒塌的危險。如果市民對港府這棵爛樹、這堵爛牆掉以輕心,如果中央政府繼續坐視不管,更大的災難還將接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