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覺西九夢 外來和尚難唸經

經過數個月全球遴選,年薪高達數百萬元的西九文化區「掌舵人」終於名花有主。身兼西九文化區管理局主席的政務司司長唐英年昨日宣布,委任倫敦巴比肯中心藝術總監謝卓飛為西九管理局行政總裁,八月正式上任。唐英年讚揚謝卓飛擁有豐富的藝術行政經驗及藝術修養,是最合適的人選,相信他會將西九打造成世界級文化藝術中心。謝卓飛則表示,有信心將倫敦巴比肯中心的成功經驗帶來香港。

西九文化區是港府十大建設項目之一,利益重大,行政總裁位高權重,由誰出任備受關注。從當局此次全球遴選、而且最後入圍的十名候選人據說都是外國人來看,當局此舉可謂用心良苦,一來避免引發利益衝突的批評,二來符合所謂「國際視野」的要求。

不可否認的是,由於本港曾經是英國殖民地,港府高官大都相信「外來和尚會唸經」,西九行政總裁的遴選體現了港府這種慣性思維。不過,「過江龍」是否真的比「本地薑」優勝,實在很難一概而論,正如本港文化界人士指出,此職應該由熟悉香港情況的人士出任,以帶動香港民間文化藝術的發展。而謝卓飛僅在二十多年前來過一次香港,對香港文化可謂一無所知,能否「做好呢份工」還是未知之數。

實際上,由外國人出任本港公營機構高層管理並非鮮見,可惜許多表現不佳。迪士尼樂園由外國人「原汁原味」管理,但其業績一直遜於本土的海洋公園。昂坪纜車一開始也是請澳洲人管理,但管得一團糟,卒之發生吊廂飛墜的駭人事故,當局只好收回管理權。還有,醫管局也是請外國人出任行政總裁,同樣是事與願違,亂象叢生,事故頻仍。有人調侃,由洋人出任總裁的唯一好處是他們聽不懂本地話,笑罵由人。

《晏子春秋》指出: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葉徒相似,其實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異也。外國人來到香港,人生地不熟,必然面對水土不服的難題,要搞好西九文化區這種大型項目,殊非易事。事實上,西九文化區計劃涉及多方利益,關係盤根錯節,曾因利益擺不平而推倒重來。尤其是港府官僚自以為是,不懂裝懂,喜歡外行領導內行,與西九管理層的磨合將是一個難題。

有西九諮詢委員會成員提醒港府,日後少干預西九管理,將工作交予行政總裁,避免西九議題政治化,並非無的放矢。去年西九管理局曾委任一名行政總監,但僅一周後便辭職而去,被形容是「因誤會而結合,因了解而分手」。由此可見,「長安居不易」,西九行政總裁是三煞位,一個外來和尚是否真的會唸經,大家只能拭目以待。

港府對倫敦巴比肯中心情有獨鍾,也許巴比肯中心便是未來西九的影子。該中心於一九五○年代啟動,但拖延了二十多年,這與本港西九蹉跎十多年光陰仍是十畫未有一撇,何其相似乃爾,這可能是謝卓飛被聘請的其中一個背景。巴比肯中心於一九八二年首度開放時,伊利沙伯女王曾讚譽其為「現代建築的奇迹」,惟好景不長,據說幾年後絕大多數倫敦人就變了心,他們認為巴比肯中心外貌「醜陋」,不值一提,而英國傳媒更曾以「這是一個擁有巨柱的醜陋的拱門」來描述巴比肯中心。

不是猛龍不過江?但願好事多磨的西九真的可以成為名副其實的世界級文化藝術中心,而不是醜陋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