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世狂言:汪詩詞無王者氣象

近日有所謂「資深文化人」大吹特吹發現汪精衞《雙照樓詩詞稿》,恍如哥倫布發現新大陸,孤陋寡聞一至於此,足證香港真是招搖撞騙好地方。我周圍的文學界人士,幾乎人手一冊汪這本大作,絕無新奇之處。

韓中旋先生早年發表《狂買珍本雙照樓》,我有剪存。他「狂買五冊,恐過後難逢也」。他認為汪詩詞一流,「設使不從政,寫詩填詞過一世,佢一定流芳百世。但佢薄此不為,偏要從政。區區一書生,非可以當國者。觀其詩詞,翩翩一學士也,多愁善感,宛轉悲嘆,斷無王者氣象,分明是一個悲劇角色也。」

韓先生又說:「當國之人,吐屬自有不凡之氣。毛公公詞云:問蒼茫大地,誰主沉浮?毛詩亦有:紅旗捲起農奴戟,黑手高懸霸主鞭。觀其氣象,的確有帝王本色。汪精衞詩詞與之相較,實在相去太遠。汪非從政料子,佢偏向虎山行,乃至身敗名裂,良可嘆也。」評價可謂中肯。

說來可笑,汪精衞曾是毛澤東的伯樂。北京《毛澤東年譜》載:「一九二五年十月五日:國民政府主席汪精衞以政府事繁,不能兼任宣傳部長職務,向國民黨中央黨部常務會議推薦毛澤東代理宣傳部長。常務會議通過,並請毛澤東即日到部任事。」可惜迄今未見兩人密切交往的史料,誠望有志研究歷史人士下工夫發掘。

汪當漢奸後寫《朝中措》:「城樓百尺倚空蒼,雁背正低翔。滿地蕭蕭落葉,黃花留住斜陽。闌干拍徧,心頭塊壘,眼底風光。為問青山綠水,能禁幾度興亡?」意謂自己賣國實為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