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藝術教育的學者與一群香港中學生閒談,得悉學生都在學樂器,一位拉小提琴,一位吹笛子,另一位就彈鋼琴,他不經意的問第一位:為何你要學小提琴?
學生呆住了,不敢答。學者鼓勵他說,隨便說說吧,你熱愛小提琴,是嗎?他說,我不知道正確的答案,不懂回答。這一回輪到學者不解了:這只是一個簡單的問題,沒有標準答案的。學生搖頭說,不,每個問題都有標準答案,我擔心說了不該說的答案。
我聽後惟有苦笑,因為「害怕提出不同意見」,確實是香港學生的通病。我試過在大學當客席講者,請同學分析和反思,同學參與並不熱烈。下課後,教授朋友說,他們最渴望你說出具體答案,讓他們不用想。我說,大學是孕育知識、創意和好奇心的場所,若學生沒有想法,如何建立獨立思考?
朋友苦惱說,只有少數大學生思想較進取,大部分飽受填鴨教育影響,思考和批判能力太弱。但這些學生卻往往成為政府「揀蟀」過程的贏家,日後成為政務主任、行政主任、教育主任等新血。
難怪政府如此害怕作出決定,難怪政府如此害怕反對聲音,因為官員年輕時缺乏獨立見解,未敢反對,就覺得反對聲音太駭人了。
高錕夫人代表其丈夫在瑞典發表演說後,憶述高教授對學生如何包容。她說,中大學生搞示威,高錕教授回家一點也不介意的說:「甚麼都反對才像學生。」我多渴望香港有更多敢於質疑和反對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