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蘇門答臘島北部旅港華僑聚會迎中秋，慶「十一」，見到我的小學老師曹光輝，不禁想起往事。一九四九年，我入學讀書，每課一字，前八課是「牛羊草花樹鳥門窗」；五○年，山村建立愛國的華僑學校，顯示出「祖國的關懷和溫暖」，何香凝老人（今港澳辦主任廖暉祖母）為學校題詞多幅，其中有幅是「十年樹木，百年樹人」。有《公民》課本，宋雲彬編，其中一課刻骨銘心，即沈鈞儒詩，四句俱「我是中國人」。這年看黑白紀錄片《開國大典》，對毛澤東、共產黨和人民共和國從此一往情深。
我還見到小學老師楊文樞，他教我們唱歌，其中一首今已無人公開唱了：「在祖國和平的土地上，生活天天向上升，青年人懷着遠大的理想，老年人愈活愈年輕……」非常動聽，不知為何會「湮滅」？還有林麗玉老師，教我們唱：「解放區的天是明朗的天，解放區的人民好喜歡，民主政府愛人民呀，共產黨的恩情說不完……」
老師們都記得我幼時「非常用功」；我認得不少字後，每天讀兩份報紙：左派的《民主日報》和右派的《新中華報》。前者報道宣統皇帝服刑生活，種花種菜，令我覺得監獄也是樂園而心嚮往之，後來果然「心想事成」。後者喜歡造謠，五三年就說「毛澤東已死」；我也就不相信國民黨宣傳，視「反攻大陸」為笑話。
廖承志有句話：「蘇北華僑最懂政治。」要說談論馬列主義毛澤東思想，我們華僑實在比很多共產黨官員談得好，這當然和我們幼時所受教育有關。殊不知共產黨對華僑最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