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有個周立波,與文革前一位小說家同名。此人做舞台表演,名堂叫「海派清口」,其實也就是香港的棟篤笑,相當於從前的單口相聲。
周立波在內地開始有大量擁躉,據說在上海連續表演二、三十場,場場爆滿。
一般調侃生活、諷刺官場的笑料,都沒甚麼,最破天荒的一件事,是把中共領袖拿出來模仿取笑,這在過去是絕對不可能的,不必說二十年前,就是五年前恐怕也會被禁演。現在光天化日之下大講領袖笑話,台下觀眾過癮爆笑,中國人開始享受一點言論自由了。
周立波模仿毛澤東、鄧小平的腔調,尤其對江澤民的舉止大加嘲笑,把他接見群眾時鼓掌的姿勢、高及胸口的褲腰,都用作譏笑的談資,學得維妙維肖,逗得觀眾捧腹。
把領袖拿來取笑,這是政治笑話的重要題材,早幾年在手機段子裏有大量這一類群眾創作,尤其李鵬被當作笑料主角的機會最多。中國人傳統的習性,皇帝凜然不可侵犯,君權神授,見天子要五體投地。解放後毛澤東至高無上,文革中更把他神化,誰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因此政治笑話有近五十年禁絕的歷史。
領袖也人子也,移走光環後,七情六欲與凡人同,領袖的政治笑話走入民間,走向公開化,開始消解他的所謂權威。領袖不應以個人的殘暴威嚴來統治人民,不應該讓人害怕,而應該讓人尊重,而他要贏得人民的尊重,要靠自己的道德力量,而不是靠「光輝形象」。
中國人現在是「碎步前進」,政治笑話從地下走到地上,也可視為言論自由的進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