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世狂言:丁聰喜與女星合影

漫畫大師丁聰一生中只用一個筆名:「小丁」。為何叫小丁?有三個原因:一是其父丁悚是民國初年著名漫畫家,「五四」後和張光宇、葉淺予等人組織「漫畫會」,會址就在丁家,會員們都稱丁悚為「老丁」,丁聰學漫畫後,張光宇就為他取名「小丁」;二是丁聰從不在乎老,喜歡聽人叫他「小丁」;三是他認為自己始終是小人物。

文革期間,吳祖光寫一詩贈丁聰:「年年鍛煉日常新,六十依然是小丁。作別羊房入豬舍,告辭團泊進黃村。杯中直沽高粱酒,盤裏天津膽固醇。此去重開新世界,殘冬一過艷陽春。」當年文化部幹校由河北團泊洼遷回北京黃村,丁聰任食堂採辦管理員,常去天津採購,有時捎帶豬肚、肝、腸、心、肺、豬耳朵等,讓大家解饞,由於這些肉食都是高膽固醇食品,故吳詩有「盤裏天津膽固醇」妙句。

有人問丁聰:「您申請過加入共產黨嗎?」他答道:「當然申請過呀。解放前因為工作需要,我不方便申請。可一解放,我就正式提出來了。結果下面都通過了,上面說我有個歷史問題要查查。」甚麼問題?「抗戰時,我在美軍畫過半年宣傳畫,讓我找人證明,那可是秘密的事,往哪兒去找呀?結果老審查老審查,老也審查不好……」改革開放後,有人動員他入黨,但他已毫無興趣。

依我看,丁聰不能入黨還因他在香港住過幾年無從審查。其實他在香港的日子特別輝煌,宋慶齡曾選丁聰的作品《逃亡》作為保衞中國聯盟的宣傳畫,兩人一張合影光照史冊。丁聰和周璇在香港有張合影,形同情侶,羨煞人也!他似乎喜與女明星合影,王瑩、孫維世、張瑞芳等都有,獨缺藍蘋(江青),耐人尋味!丁聰上世紀三十年代就成名,文化高人都看得起他。茅盾有詩贈之:「不見小丁久,相逢倍相親。童顏猶如昔,奮筆鬥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