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看天下:也說文人相輕

同文劉濟昆一連寫了好幾篇文人無行及相輕的事,讀之使人唏噓!好作家已經夠苦了!不是嗎?杜甫說:文章憎命達,許多人的共識:命好就寫不出好文章!究竟作家是否要自虐、自囚才過癮?

辦影城發達的作家張賢亮接受內地雜誌訪問,去到尾聲,記者問:你博客裏說「每一個知識分子內心深處都是很悲涼的」,說自己在悲涼的時候就會聽《二泉映月》。張賢亮答得也真妙,這妙,就是說出真話:那是無病呻吟,作出一種悲涼狀,作出一種孤獨狀。每天你都要找出一些傷心事,來調劑一下自己。每天都快樂受得了麼?成他媽聖誕老人了。你再記下警句:想找傷心事和找快樂事一樣容易。

引而申之,要找「文人相重」與「文人相輕」的例子也一樣容易。文人最愛也最擅長的一件事就是:掩飾自己的缺點並放大別人的瑕疵,一如格利佛在大人國遊歷故事中,如此描述一個女巨人的乳房:它挺着有六英尺高,周長超過十六英尺。乳頭有我半個頭那麼大,沒有甚麼比乳頭的顏色和乳房上的黑點、粉刺、雀斑更令人作嘔的了。

文壇上就是有太多這類人,所以永遠無法建立文學批評的標準,吹捧過度,我們老早見怪不怪,問題是,「君子以文會友,以友輔仁」的格局,至今依然是奢望;反之,「橫掃一切牛鬼蛇神」,改革開放三十年後,依然像猩紅熱沒有根除,久不久就發作起來,教人渾身不自在!正如一位內地作家所感慨:解密了的檔案材料,才真正揭示出冤案的真相,那些詩酒聊天的好朋友,原來竟是居心叵測的線人;那些贈予知己的詩作,竟出現在機關檔案裏,並被知己從每一首詩中摳出「反意」!

君子絕交,不出惡聲。而一為文人,看來就做不成君子。卡夫卡迷戀孤獨,認為最理想的寫作環境是地窖,只要紙筆和一盞燈,看來他是文壇的先知先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