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這個城市已經不再有夢,正在逐漸死去……究竟夢想是甚麼?巴基斯坦裔青年摩菲亞說:「我喜歡畫畫!」現年18歲的他,縱然患上先天性肌肉萎縮症,但說到夢想時,擲地有聲,還要在兩年間憑着幾根手指先後創作了《我從鯊魚口中長大了》和新作《超能英雄之人間望遠鏡》,體現其堅定意志。面對健康的每況愈下,摩菲亞未有氣餒,更歷練出一種人生智慧:「我決定上天堂之前,要幫助更多有需要的人。」
摩菲亞在學行階段已比同齡的孩子走得慢,直到10歲那年跟隨姑母回巴基斯坦家鄉,因一次跌倒,自此雙腳就不能步行,要靠輪椅出入。據摩菲亞憶述,回到香港機場的一刻,母親看到他震驚不已,哭成淚人:「我曾經不止一次問媽媽,為何自己會得到這個病?她每次都會說:『再過一段時間,你就會康復了!』安慰我不要隨便放棄希望,而她亦說到做到,不管身心多疲累,每晚都會摸黑來我房間好幾次,助我翻身、伸腳,以減輕肌肉承受身體重量的痛楚。」除了媽媽的支持,爸爸也一直把摩菲亞當成正常孩子看待,無論旅行、探親,必定攜同摩菲亞和那部重甸甸的輪椅隨行,所以即使行動不便,摩菲亞仍然看過不少美麗風光。至於弟弟妹妹則是摩菲亞心目中最好的朋友,開心時一起笑,傷心時又會抱着一起哭,因此對摩菲亞來說,家庭是保護傘、防衞盾,更為他帶來了克服恐懼的力量。
同樣令摩菲亞感受到人間有愛的,還有教授中文寫作的譚蘊華老師。由於摩菲亞的身體機能慢慢退化,現在只剩下頭部、幾根手指和腳掌可以自己移動,難得的是,譚老師不時會幫他按摩,助他伸展肌肉,這在一般師生關係中實在少見!譚老師說:「我們的學生有不同的問題,也有不同的夢想。當我看到摩菲亞的作品《我從鯊魚口中長大了》,心情備受觸動,這是一個關於克服恐懼的故事,用上色彩繽紛的繪圖、工整但帶有稚嫩的文字,雖然在某個比賽中落選了,但令我很想助他完成出版夢。」為了支持學生追夢,譚老師着手聯絡出版商、尋找資金、邀請名人寫序……整個籌備出書的過程,可謂一手一腳包辦,卻完全忘記「辛苦」是甚麼一回事:「每一位老師都想看到自己的學生學有所成。摩菲亞成就自己的夢想,同時也成就了我的夢想。」
摩菲亞的新作名為《超能英雄之人間望遠鏡》,故事裏的超能英雄說穿了就是平凡人一個,但就帶有摩菲亞的影子—主人翁失去了雙腳後,不但原諒了嘲笑他的人,還經常想着如何幫助別人,例如用輪椅幫老婆婆運貨、變魔術逗小孩子開心等等。摩菲亞坦言,在現實中得到了很多人的幫助,所以希望以畫畫帶出正面訊息,藉此幫助其他人,成為別人的「超能英雄」。譚老師笑言,摩菲亞的追夢故事就像發酵的麵粉糰愈發愈大,影響了身邊的同學紛紛走出自己的舒適區,勇敢去追夢,視障學生珮淇就是好例子,夢想成為配音員的她,原本在人前不夠自信,最近竟在facebook開了專頁「淇淇試音室」,以鬼馬多變的聲音說笑話講故事,希望用聲音帶出更多正能量!
有說,人生最精彩的事不在於完成夢想,而是堅持走在尋夢的道路,因為夢想不易達成,所以分外需要積極;像摩菲亞與珮淇都有着一顆對未來充滿熱誠的心,終克服身體上的缺陷,期望他們的故事也能成為你的動力吧!
肌肉萎縮症是一種損壞人體肌肉的遺傳性疾病,成因為中樞神經細胞出現毛病或肌肉缺乏某種蛋白質,引致肌肉功能消失,繼而出現肌肉無力、抽搐、顫抖、退化和萎縮等現象,病情更會隨着時間而惡化,嚴重時會出現吞嚥困難、呼吸功能衰退等問題,威脅到患者的性命。現時醫學上未有任何方法可以治療肌肉萎縮症,只能通過運動與肌肉按摩來減慢退化的情況。
撰文:何倩欣
攝影:盧展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