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癡白不癡:敢愛敢恨分明

有時聽到某些人被別人稱讚敢愛敢恨,或是愛恨分明,我也會很無語,心想這都是哪門子的稱讚。

我的意思是,我當然知道敢愛敢恨跟愛恨分明的意思,但從何時開始這都變成美德了。

先說敢愛敢恨,本來都是做人基本,可惜的是在社會規範下的人際關係驅使人類都變成虛偽的生物。女朋友問你她的衣服美不美,你誠實點說不美,她就黑面;老闆問你他的點子是否驚天動地,你老實說這很普通,你就被開除了;朋友問你他介紹給你的新戲好看否,你誠懇說你不喜歡,他就感到沒趣。

你固然沒有去自由愛恨的空間,就連聽的人,其實也沒一個真的想知道你的喜惡選擇,他們都只想聽到稱讚而已。久而久之,敢愛敢恨就成了難得的高尚品格。

接着是愛恨分明,它本身就是個模稜兩可的詞語。愛就是愛,恨就是恨,說起來澎湃動聽,可正如在黑白之間存在許多灰色地帶,愛恨之間也還是有很多不同程度的情感存在。

對陌生人的感覺固然經常處於中游位置,就連對愛人跟仇人的感覺,也從來都「是愛亦有恨,又愛又有恨,又愛又有恨,I Love You Hate You」(Music Break)。只有滿滿愛意的稱不上是好戀愛,只有一面倒憎恨的也不算真敵人。真正愛恨分明的人,只好過着沒趣的人生。

不要再迷戀這兩個詞了,再迷戀的話,你才是不愛恨分明,也不敢愛敢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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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日曦•創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