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恒我訴:黑雨的早上

黑色暴雨的早上,我忙於處理三件事。一,清理現場。家中的廚房出現小規模的水浸,雨水竟然從抽油煙機的抽氣扇滴下來,我追尋源頭,發現抽油煙機的排氣管竟然朝向天,簡直是「張開口似救生圈,實現雨的酸與甜。」我一邊清理從排氣管回流的褐色污水,一邊暗罵設計該排氣口的人。

二,又是清理。經過萬多次的閃電和過千次霹靂行雷巨響,小女「饅頭」都充耳不聞,照睡可也,我在心中稱許她之際,卻聽到另一記霹靂巨響從她身上發出,其聲音之澎湃,令我幻想到,尿片裏頭同樣是一幅山洪暴發的景象。我掙扎了一會:「饅頭」還是熟睡中,我應該冒着弄醒她的風險來幫她清潔,還是讓她一直睡下去?一想到令人惡心的便便會一直黏附在她的纖嫩皮膚上,我還是決定幫她清潔。幸好,「饅頭」只甦醒了數分鐘,很快又在雷電交加的情況下睡着了。

三,上網。當時已早上6時許,本來應馬上把握「饅頭」昏迷的時間重返夢鄉,但隨意看了面書一眼後,竟令我禁不住咧嘴而笑——所有我認識的學生都在合力洗板,齊齊為不用上課而狂歡。我笑了,心想,如果我仍然是學生的話,我也會有相同反應(甚至馬上邀約朋友唱K開枱)。突然賺來的假期,永遠最令人興奮(雖然母親一定會指摘這種心態)。

那一晚,又看到網上瘋傳一片段,某台記者訪問一中學生,原來他當時並不知道停課,記者問他:「不用上學,現在怎樣?」他一臉茫然的答:「都算很開心。」我又笑了,除了因為他的表情和答案相當有戲劇效果外,我還發現,他是我的小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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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偉恒•導演及電台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