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小說──發條鳥:47. 楊海天‧會議中

「要開戰的話,我們也樂於奉陪。」朱三少重重一掌拍在桌上。

楊海天還沒發作,朱老大已怒視朱三少,罵道:「萬事以和為貴,誰敢亂說開戰?」實乃指桑罵槐。爸爸不會不知道,但沒有道破。

「關於蠱的利益分配問題,不知宋八爺有甚麼高見?」朱老大見無法在言語上扳倒爸爸,便轉而爭取外援的認同。

宋八爺雖然在場,但除了開始時發言,接下來一直沒有多話。

「我只是來做主持,不能表態。抱歉。」

爸爸嘴角向上微微牽動。他沒和宋八爺有甚麼秘密協議,全因老人家的表現全在意料之內。身為老前輩,深明後浪推前浪的真理。他不是左右做人難怕得失任何一方,而是怕押錯注,將來會後悔不已。

「宋八爺不作聲,就等於坐視楊幫主保着目前的利益,也看着我們的利益被蠶食。」朱老大心中的氣,終於在臉上現形。口中的楊兄,也變成楊幫主。

「非也非也。老夫不知道這蠱的業務怎會落入楊幫主手中,不過,既然楊幫主有了蠱,朱幫主也可發展其他業務,避免惡性競爭,同時,也可把餅做大,而不是爭吃同一塊餅。」

「有道理。」爸爸說。

「可是我怕我們下次再競標時,又會遭到奇奇怪怪的意外。」朱二少說。

「然後又有人要嫁禍給第三者。」朱三少接棒說。

「那你要不要說,遇到甚麼意外,不管是天打雷劈,還是踏到狗屎,都當是我們做的?」楊海天忍不着道。

「這是你說的。」朱老大道。一對眼睛突然展現如爸爸般的銳利,令人望而生畏。

「看來,今天的會議不會有甚麼結果,我也不想浪費朱老大的時間。」爸爸突然站起來,向宋八爺伸出手來,緊緊一握。

楊海天心想,沒錯,出去吧,我的殺手在外面埋伏已久。

朱老大一掌拍在桌上後,馬上拂袖離去。

楊海天大感不妙,隱隱覺得那一掌其實是個暗號。果然,他們的保鏢即時急不及待排出陣勢,打開那邊的門,讓朱家父子急急奔進去。眾人神色緊張得異乎尋常。

楊海天和爸爸交換眼神,沒說一句話,馬上離席。幸好自己的保鏢很快已發現異狀,同時拔槍,但已慢了一步。敵人的子彈已射了過來。(待續)

譚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