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恒我訴:一顆智慧齒的故事

我不怕中醫、西醫,但最怕牙醫。單是幻想一下那柄尖尖的工具刮在牙齒表面的聲音,已足夠令我反胃。

某年,最大的噩夢來了。牙醫警告要馬上將我上顎的兩顆智慧齒拔掉,否則會這樣那樣。幾經拖延,我才勉強地走進診所。他用了「三年」的時間(實際上是三十秒),把我左邊的那顆拔了出來,當時我已筋疲力竭,臉如死灰。醫生準備動手去處理剩下的那顆,我竟馬上跳起來,一口拒絕,執意要「下回分解」,即使醫生力勸,我還是衝出了診所。自那天起,我覺得整個人有點怪怪的,右邊身體好像重了一點,走路的時候有時會靠右傾,頭顱有時會往右側。原來小如一顆牙齒,也足夠影響我們的平衡。

就是因為這則無聊逸事,後來演變成我的首部短片《Mr Right》,片中的譚耀文得了怪病,頭部會不受控地向右傾側(因為他右邊有一顆未拔的智慧齒)。某人的缺點,可能是另一人的優點,正正因這怪病,令他吸引了另一半,發展出一段純真的愛情故事。

繼早前的「香港亞洲電影節」及「韓國釜山國際電影節」後,《Mr》最近入選了法國的「One Country One Film」影展,心情當然無比興奮。每次當我向現場觀眾分享如何由一顆智慧齒變成一個愛情故事的時候,他們總覺得難以置信,或哄堂大笑。每一個大故事背後總有一些小故事,而這些小故事,就如那顆多出了的智慧齒一樣,往往足以改變我們的一生。

導演及電台主持

劉偉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