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貨幣異軍突起,比特幣在二○一七年締造了增值17倍的紀錄;而同年多隻虛擬貨幣推出,亦多錄得非常驕人的增值。一時之間,有人覺得原來搵錢是那麼容易;但短短在十個星期之內,虛擬貨幣紛紛大跌。筆者執筆時,比特幣已跌破8,000美元,相比十二月中近2萬美元的高峰,跌幅約有六成,不可謂不驚人。
虛擬貨幣的特性是不進則退,不可能穩定。虛擬貨幣不但沒有利息,還可能被盜竊。虛擬貨幣交易平台被黑客入侵、客戶名下虛擬貨幣被竊事件現已不再是新聞。有甚麼人會持虛擬貨幣呢?一種是錢見不得光的人,另一種是期待虛擬貨幣升值的人。期待虛擬貨幣升值的人,不可能在長期價格平穩時繼續持有。由於持有虛擬貨幣成本不菲,除非所持有的是極小量,否則必會出售。
一七年的大升市中,賺大錢的人不少,但在有人不斷高位追貨的同時,肯定大戶亦不斷散貨。
據早前報道,虛擬貨幣的持有人高度集中,大戶不可能目睹資產爆升卻不「由虛轉實」。筆者估計,去年股市大升,跟這些大戶「虛轉實」活動不無關係。
本月初的全球大跌市,除了因美國債息急升之外,或者與大戶「虛轉實」活動接近尾聲也有關係。另一原因則是保護主義抬頭恐會掀起貿易戰的憂慮。如果「虛轉實」導致大量資金近年投入股市,而一七年的升市與此有關,一旦「虛轉實」活動接近尾聲,入市的資金便會驟降。
或有人會問:全球股市交投量巨大,比特幣區區幾千億至萬億美元的市值,怎麼能對約七十萬億市值的全球股市起作用?
我的看法是:「不能小覷虛擬貨幣市場的力量」。由於市場心理有高度的傳染性,只要虛擬貨幣大戶大手推動一些具指標性的市場,就會有人跟風,只要一些具指標性市場升值,其他市場亦會隨之上升。因此,虛擬貨幣大戶的市場行為,絕對有可能影響全球市場的變化。
如果這些大戶隨着虛擬貨幣價格上升整年都陸續入市,然後某天不再入市,反而把早前購入升值可觀的股票拋售鎖定利潤,那麼股價就有可能大瀉。由於市場心理有高度的傳染性,虛擬貨幣大戶的拋售同樣有乘數效應,不容忽視。
虛擬貨幣大戶逐步由虛轉實的同時,大批小戶由實轉虛。小戶因「投資」虛擬貨幣的損失加上因股市下瀉的損失將受重創,但相信這不足以動搖經濟增長的勢頭。然而,今年聯儲局加息展望已添變數。
隨着眾人對虛擬貨幣的了解加深,一眾虛擬貨幣的前景並不亮麗。各國政府勢必加強管制。有人認為隨着科技進步,政府要管制也管制不了。但我相信,若各地政府發覺管制不了,就會索性取締。因此,未來幾年虛擬貨幣市場萎縮機會很大。
香港大學經濟系學士、多倫多大學經濟學博士,專攻政策研究。研究範圍包括社會保障、教育、醫療、房屋、宏觀經濟、國際金融等。曾任職加拿大安大略省政府經濟部及安大略省經濟局,回港後在香港中文大學及嶺南大學先後任教,現為珠海學院商學院院長。
作者:何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