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利率夠低未？現實是沒有最低，只有更低，近期更因股市避險情緒升溫，「股轉債」催使資金持續流入。債泡危機已是老生常談，「債王」格羅斯提出更嚴厲的警告，惟投資者多充耳不聞，當通脹一旦回升或美國提速加息，勢一舉戳破泡沫，可惜市場視而不見，繼續在股債豪賭，無異於火中取栗。
格羅斯預言，負利率債就像是終極爆破的「超新星」。關於債券泡沫爆破的危言，過去三數年不乏知音，但泡沫卻只是愈來愈膨脹，尤其歐洲和日本推出負利率之後，債息低處未算低。然而，在未爆破之前，債券基金仍積極參與「鬥傻」遊戲，形同「溫水煮蛙」過程，將低利率視為當然。
美國十年期國債孳息最低見過一厘四五，現在絕不是最低水平。不過，德國、英國和日本債息持續破底，全球負利率債券金額高達十萬億美元，債息創五百年新低；在水向低流之下，連帶美國國債的流入亦持續增加。日本有企業基於愛國心，提供源源不絕資金來源，惟銀行、保險和存戶的利益受損，金融體系早晚會吃不消，最差後果則是崩塌終場。
其實，支撐泡沫不破的是「三低」環境：低增長、低利率和低通脹，聯儲局沒理由亦不敢貿然加息，其他央行的息率政策則繼續向下走。沒人能預計何時會逆轉，油價升至每桶五十美元仍屬「舒適」水平，但通縮威脅漸退，通脹隨時不期而至，單就今年下半年的油價和通脹便處於低基數效應。當通脹重臨，即使未到百分之二的「理想」水平，但投資者將難再容忍負利率，必定掟債，危機恐會一觸即發。
泡沫無疑帶來繁榮，歐央行最近亦開始買入企業債，且不限最高級別類別，一些陷入財困的垃圾債同受眷顧，但不惜一切的做法已惹來質疑和反對的聲音。企業借錢得來容易兼廉宜，回購股份也好，用於併購也好，不借就笨。可是假若經濟持續惡化，企業還款能力將受巨大考驗，中國的債券泡沫已浮現危機，不可不慎。
無論強積金和外匯基金，今年仍是靠債券投資保持盈餘，揀選債券基金成為近年投資的罕有亮點。不過，風險與回報不可能長期不成比例，即使沒有通脹和美國加息去刺破，泡沫的危險性是可在無聲無息之間爆破，股市同時亦會受嚴重波及，投資市場也無樂土；或者效法索羅斯的做法買入黃金是其一方法，惟買債券避險恐是「資源錯配」設下的一個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