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筆陣：二胎配套成關鍵

支持實施一孩政策的原因是當年中國經濟落後，資源不足，人民生活水平偏低，如不果斷控制生育率，龐大的出生人口將再令情況惡化；更嚴重的是對小孩投入不足，將大大影響其成長（人力資本的累積），令中國在現代化的道路上裹足不前。

勞動力供應望扭轉

那麼政策成效如何？單純從降低生育率來說效果十分顯著。不過，究竟生育率降低有沒有提高經濟增長步伐？這並不容易回答。理論上，一孩政策迫使父母投放資源在孩子的「品質」而非「數量」，刺激人力資本累積有利於經濟發展。

經濟學重視實證，要以真實世界的資料去驗證理論。有研究使用中國資料進行分析，其結果支持上述理論，但亦指出一孩政策對刺激人力資本的累積作用不算大。

一孩政策在實施二、三十年後，弊端漸浮現：中國人口出現老化迹象，年輕勞動力供應減少。人口老化讓愈來愈少的年輕一代供養着愈來愈多的長者，為社會保障制度帶來巨大衝突。

勞動力供應減少令勞工成本增加，也為生產活動的發展帶來阻力。雖勞工成本增加可能迫使中國的生產活動從低技術轉型至知識型方向，但要知道生產活動轉型過程受多種因素影響，勞工成本只是其中一環。寄望單單通過勞工成本上升就能推動產業升級是有點過分樂觀。因此，中國對一孩政策進行調整，開放第二胎，冀生育率能有所回升，減輕甚至扭轉當前人口的困局。

借鏡歐企彈性上班

不少研究早已指，很多歐洲國家在經濟走上發達之路後，都面對生育率不斷下降的困境。有趣的是，近來一些研究指，當經濟續發展時，有些歐洲國家的生育率出現反彈。為進一步尋找生育率「反彈」原因，通過對比不同歐洲國家的情況後發現，出現反彈的歐洲國家的女性就業率偏高（但就業女性的工時愈長，仍會令生育率降低），鼓勵家庭與工作合一的社會制度安排也較多。

這可理解為，隨着經濟進一步發展，有些歐洲國家的社會制度出現轉變，這些轉變不但鼓勵更多女性就業，帶來額外收入，令家庭負擔更多孩子，同時也讓父母在工作時間和安排上能更有彈性，這都鼓勵多生孩子。

成本高恐礙生育率

借鑑於歐洲經驗，中國在開放二胎同時，可考慮加強託兒服務，讓更多媽媽能找到全職或兼職工作，將有助吸引更多家庭多生一個。長遠一點亦應在社會宣傳，鼓勵企業容許較為彈性的上班時間和工作安排，讓父母能更容易做到工作與家庭兩兼顧。否則，若生育孩子成本太高，開放二胎也不一定能刺激生育率回升。

蕭錦榮

香港科技大學商學院商學教育助理教授，自小喜歡經濟，在美國波士頓大學取得經濟學博士，曾在美國亞特蘭大和北京「四大」會計師事務所擔任稅務顧問，並曾在香港任職分析員。

作者：蕭錦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