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市場仍然深信歐美各大央行承諾長期維持低息之際,這份信心其實已出現暗湧,甚至開始動搖。由於經濟表現遠超預期,英倫銀行早已改口說可能提前加息,相信美國聯儲局很快也會步其後塵,修改前瞻指引為提早加息造勢。目前唯一較有條件維持低息的是歐央行,因為當地經濟極疲弱,通縮又殺埋身,這對其他地方尤其是香港卻沒有多少指標意義,因為港息只跟美息走,港人不得不做好心理準備。
可是,聯儲局主席耶倫早兩天不是一再重申維持低息的決心嗎?其實,她當時所指的是不會為了防範資產泡沫而加息,貨幣政策仍要看就業市場及通脹兩大指標,方向並沒有改變,請勿捉錯用神。因此美國最新公布超強的非農業新增職位,以及低於預期的失業率,已足夠激起可能提前加息的預期,只要再過一兩個月,形勢將更明朗。
當然,單憑個別月份的數據未必可作準,鴿派仍有大條道理叫人睇定啲。可是非農業新增職位已連續五個月超過二十萬,無論如何,只要這趨勢能持續多一兩個月,勞動參與率繼續改善,薪金又同步上升,便不能再推說就業市場未復原。尤其當薪金上升,通脹將面臨更大壓力,還可以說這些僅屬「噪音」嗎?屆時恐怕不能不改口講加息。
臨場改口的戲碼其實早已在英倫銀行上演了,行長卡尼大半年前才說,英國的失業率要到二○一七年才顯著回落,怎知事隔幾個月,失業率已急降,經濟更是強勁增長,最近惟有改口說加息時間會比市場預期早。英倫銀行上周發表政策報告時,同時宣布收緊物業按揭,要求銀行為業主做壓力測試,這些措施正是為利率回升做準備。依目前情況來看,聯儲局主席耶倫走上相同路徑,可說絕不出奇。
事實上,美國聯邦基金利率期貨已經反映交易員預計,明年六月加息的機會率上升,一些經濟學家更認為,最快明年三月便會加息。雖然市場認定就算真的要加息,加幅也十分有限。不過,切勿以為小幅加息不會有甚麼殺傷力,因為過去幾年環球債市極其興旺,企業發債規模更屢創紀錄。由於這些債券對息口很敏感,市場流通性卻相當低,一旦遭遇拋售,將會牽連其他資產市場出現震盪。
美英央行想盡量拖延加息時機,這一點毋庸置疑,否則也不會一而再「搬龍門」,把前瞻指引的量化指標變成隨心指標,可是如果經濟確實穩步增長,通脹壓力又上升,便真的要說句不加不加還須加。雖然有不少意見說利率將進入新常態,比以往要低得多,但再低也比目前高出一截。不要忘記,利率不但主宰資金流向,更會掀動債市、股市及樓市,提早加息的風險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