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南克不容錯失自辯機會

美國聯儲局即將召開一連兩日議息會議。從四月尾對上一次會議到現在,投資市場出現翻天覆地變化,事緣聯儲局主席伯南克上月二十二日出席國會聽證時,明示絕不急於收水;可是隨後公布的議息會議紀錄,卻不排除在未來幾次會議中開始退市。市場搞不清哪個才是真正的政策意向,在寧可信其有底下,造成環球債息抽升、股市回落、美元匯價下挫。今次議息無疑是給予伯南克難得的機會,既為自己辯解,亦為重建市場信心。

市場陷入退市恐慌後,聯儲局有透過不同途徑傳達政策意向,企圖補鑊。根據一些「御用傳聲筒」的說法,估計今次議息會議,不太可能調整每個月八百五十億美元的購買資產規模,言下之意是退市「無咁早」。此外,在今次會議,一眾決策官員亦會發表對經濟的評估,屆時會有更多實質數據,讓市場領略聯儲局是怎樣看數據做決定。

至於另一項讓市場無所適從的,是上次議息聲明中首次提出購買資產「可加可減」,令人以為不急於退市之餘,更有加碼的可能,與會議紀錄所說的完全南轅北轍。根據「御用傳聲筒」的理解,可加可減極有可能是先行減少買債,之後如經濟未如理想,可再度增加規模。換言之,退市漸行漸近的觀感無變,相信是退一退,再謀定後動。

如果退市確實是聯儲局下一步行動,那麼單靠傳聲筒「放風」,肯定不能釋除市場疑慮,因為關鍵不僅在於出手時機,還有就是能否控制得住市場利率不作過度反應。過去幾星期美國國債孳息變化可見,無論短期或長期國債利率均同步抽升,市場的反應相當強烈。由於短息及長息皆有上升壓力,等於出現實質利率上升,這便形同提早加息。

不要小看長短債息一同抽升的後果,如果聯儲局在今次及其後的議息會議上,仍然維持聯邦基金利率處於零息水平直至二○一五年中,之後才會考慮加息,可是國債孳息代表的市場利率,卻有失控的危險,隨時變成意外地提早加息,對經濟打擊非同小可。很明顯,聯儲局需要令市場確信,有決心令聯邦基金利率不會早於一五年年中前上升,得同時控制市場利率,否則便功虧一簣。

退市總有一天會成真,可是要具備甚麼條件才適合,一直模棱兩可。究竟怎樣才算就業市場顯著改善?怎樣才算經濟可維持自生性增長?現在已不能再迴避,必須交代具體內容。還有就是一旦聯儲局減少購買資產,如何令市場利率在回歸常態的過程中,不致大幅抽升或升過龍,同樣需要一套清晰及可信的策略,不能隨便說說便算,更不應只靠傳聲筒放風。正所謂解鈴還須繫鈴人,伯南克如錯過今次機會辯解,恐怕後果堪虞。